离开了望星宫地下,天缺转身去了怒海沉天所在的养心殿。既然历代都是国主操控护城大阵,那若要关闭此阵的话,自然得从源头上着手。
至于关闭掉大阵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就不是他所关心的。无论是西海岐伯等人提前进行兵谏也好,还是群雄发现被骗之后勃然大怒也罢,只要能在这之前顺利拿到盏凤眸,哪管他事后洪水滔天呢,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了。反正迟早都要乱的,早或者迟并没什么区别。作为龙心山脉最终秩序的决定者,在新秩序建立起来之前,他有权做任何事。
此行他除了设法拿到闭阵的法门外,还有着另外的打算,那就是想办法拿到绿卡。而且这对他来说,甚至比前者更为关键。拿不到的绿卡的话,就是拿到了闭阵的法子,以他百的战力,也无济于事。到时那只翼兽能活撕了他,根本就没有周旋的余地。
即便最后拿不到闭阵的法子,只要能拿到绿卡的话,在群雄联手破阵之前,也够他做很多事情了。首先的就是可以以压倒性的优势把烟雨萌跟那帮烟国杀手给除了。这一帮人不趁机除去的话,后患无穷。
他之前并不是没有这样打算过,而是绿卡这东西并不简单。它不单单只是一张类似卡片的东西,它还需要怒海沉天在持卡者身上施法才行。缺了施法的环节,绿卡就是一张废纸。如果随便抢一张绿卡就能摆脱护城大阵的影响的话,那凤尾城岂不早就乱套了?
这也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抢卡之故。
……
养心殿坐落在望星宫的正西方,在问天塔脚下勾勒出深沉的轮廓。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高起的殿檐之下,结出长长的冰凌,自西向东拉出很长一段。寒风呼啸,殿前空旷的广场上时不时卷起扑面的雪雾。
几点隐隐约约的灯火,在纵深的殿宇内部散发出微弱的光,就好似极远处的几点浮动着的鬼火。殿宇深处的某个房间内,怒海倾城躺在宽大舒适的圆形吊床上,身下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的兽皮。
其无论质地,还是柔软度,都堪称极品。
“父王,倾城什么时候可以好啊?”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正在研究玉石的父王,她动了动身子,试图寻找舒服一点的躺姿,说完就嘟了下嘴儿。
本是生性好动的人,结果却被迫躺了这些天,她感到自己要是再躺下去的话就要坏了,奈何脸和身子都已恢复完整,两只腿却还是可恨的纸片人。
怒海沉天专注于玉石,仿佛没听到宝贝女儿的问话,一直在低头凝视手上那具玉石雕成的丽人。丽人的雕刻手法极妙,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活过来一样。衣袂飘飘,眉目间饱含着脉脉深情。直至怒海倾城提高了嗓门再次问过来,“父王……”他才回过神来,把雕像纳入怀中,笑道:“你醒了?”言语间饱含着宠溺之意,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蛋儿。
“早醒了,”怒海倾城使性子道,躲开他摸过来的手,“喊了你几声都不理人。”暗道:“一个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都看了十几年了还看不够。”
这话她可不敢明着说,否则不知会把这位慈祥的父王激怒到什么程度。在她看来,一向宽和待人的父王是从来都不会轻易动气的,这是他唯一的逆鳞。
十岁生日那年,她使性子把雕像从父王手里夺过来摔到地上,结果这位慈祥的父王愤怒之下,让她在殿前的广场上跪了十天十夜,谁来说情都没有用。
从此,她就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确切说是为什么会从一个纸片人性质的死妖化为一个国家的公主,受尽庇护,得享尊贵,怒海倾城其实很清楚,全是得益于这个名叫左心水儿的玉石雕像。
机缘巧合下,怒海沉天把她从深山里带出来,化去她本来臃肿的面目,用宝玲珑笔给了她现在这张脸,然后用各种手法帮她修炼成人形。
一晃十七年过去了。
见宝贝女儿扭过头去生气,怒海沉天坐下来笑了笑,“怎么,生气了?”见女儿继续不理人,他以一个慈父该有的耐心和宠溺之意接着哄劝,“傻丫头啊,父王没听见嘛,别生气了,你还伤着呢……”
怒海倾城吸了下鼻子,有泪珠自眼角滚落,转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怒海沉天,“倾城没有怪父王。只是见父王这样伤心自苦,倾城难过。”诚恳地看过来,“可以给我看看娘吗?”
怒海沉天犹豫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把雕像取出递了过去,“别弄坏了。”满心的感伤和落寞之意。
怒海倾城点了点头接过来,轻轻地摩挲着玉石的面部,现出缅怀之色,“娘要是在的话该多好。”跟着望向怒海沉天,“父王,你其实,”咬了咬牙,“你其实是可以要了倾城的啊……”不顾怒海沉天陡然变冷的脸色,她继续坚持道:“倾城已经大了,是个姑娘了,你若要了倾城,倾城是喜欢的。”
他本以为父王会发火的,结果对方变冷的脸色最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