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撑不下去了,”随着醉音于剑势之下抵抗得愈发艰难,任沉浮大笑道:“你倒是能,居然到了现在还可以扛住,但没用的我告诉你,老夫信诺,说要今天杀你就一定会今天杀你。”
长久地对抗,事情到了后来,醉音每挡下对方的一剑,就必是身影激荡,看去恍恍惚惚的,如若身受霹雳的荔萝山鬼,形神都没了状态,鲜血一改逸出而为喷洒,全身都乱了,唯独那双眼睛还是坚定的,当然,任沉浮也没好到哪儿去,眼耳口鼻,都不同程度地出了血,看上去就像在哪儿被谁毒打了的臭乞丐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血边外翻,很是吓人。
二人因着彼此间的劲气,衣衫皆是褴褛至不成样子,任沉浮像个乞丐,醉音露出背肌,相较而言,醉音要稍好些,她毕竟是女子,对衣衫的着力要比任沉浮大,这也导致她吃了不少暗亏。
斗至此时,任沉浮尚有说话的余力,她则连这点都没有了,被如风的剑势绷得苦不堪言,经受长久地弹打,其十指已有七根化骨,就是没化骨的,也是血肉交融,惨不忍睹,使之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其忍痛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但是深沉。
“结束了……”
随着惊心动魄的战况又僵持了一会儿,眼见着醉音已是绷至濒于昏厥的边缘,任沉浮大喝一声,剑势大开大合更趋猛恶,鏖战至此,方见转机,他自是精神大振,亮出所有凶性,先是以虚空劲化开山盾,跟着掠身闪退,于高处劈下青色的剑气。
只见在那片风云激荡的虚空处,随着任沉浮这一掠一喝,门板似的开山盾即时自醉音身后撞过来,而擎天剑气则于其身前上方啸至,一先一后,大有毕其功于一役之势,果不其然,醉音先是惨哼前扑,被身后突然而来的开山盾撞得鲜血喷吐,神离形外,跟着就是蹀躞的剑气扑面而来,切往灵魂处。
这命悬一刻,醉音也是狠人,强收灵魂入体,于剑气到时,骨指一勾一放,以弦影破剑气,爆出浩然之声,与此同时亦以虚空劲化五殇琴,在任沉浮身后给他狠狠来了一下,“咚”的一声儿,出位之刁钻,把这老头打得就像被重手法夯到头部的山羊,身体一绷,痉挛了几下,其状煞是可笑。
论其状,明显比醉音惨。
被开山盾给撞过来,醉音是全身受力,在尚有意识的情况下,还不至于失态,任沉浮不同,是直接被夯的头,跟个猪一样,当时就懵圈了。
对他来说,还真特么气啊,满打满算对方没了还手之力,一击必杀,哪想到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能诈尸,猝不及防给他来了下狠的。
当然,若论伤势,醉音就要重多了,虽然凭着狠劲于命悬一刻反扑了对方一下,但到了此时,这种事情有一无二,再难为继,被剑气的余力刺穿身体,惨哼一声,随琴退落,其恍惚的身影,宛若大风中的衣衫,摇摇摆摆,形神俱衰,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但即便这样了,她还是咬着牙扛下去,继续以残力跟对方周旋,以任沉浮之能,虽然被夯了头,但昏聩也就是瞬间的事情,跟着就反拧过来,大骂一声。
“尔母婢也!”
醉音冷笑,现出快意之色,她这些年跟人干仗,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人,被对方这样对待,肯定得打回来,她凌厉的人,绝不白挨谁的,便将计就计阴了任沉浮一把,她的确不行了,但还不至于像对方想的那样没了一战之力,便示敌以弱,把局面给扳回来。
当然,双方都是心智老辣的人,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期间如何拿捏分寸,都是需要极高的智慧和技巧作为基础的,若没了这个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眼见着局面被扳回去,任沉浮大怒,直接以虚空劲困死醉音,却被对方以弦影破局,两相俱损,肉身炸裂,成了血人,顶了那么久才扳回来,醉音哪可能再给对方二次近战的机会,虽然这样下去迟早也难免身死,但任沉浮想全身而退的话,亦没可能,势必会跟着一起下去,就是生还,也成了废人。
至此,这笔账对任沉浮来说,就有些划不来了,不过划不来归划不来,这架还是要打的,难不成就这样算了?那以后还怎么混?是以仍旧卖力杀敌,打到哪儿算哪儿,等师兄拿下怒海沉天再合力擒下此女不迟,虽然那样以来会被分功,但总比死了废了好。
一念及此,他也就释然下来了。
于此,醉音自也心知肚明,但目前双方势均力敌根本就没办法可想,唯一能破局的就是西海岐伯二人的黑刀阵了,若二人能在怒海沉天被擒下前功成,那就还有扭转的机会,否则势必代价惨重。
当然,对眼下的她来说,暂时还无力分心这个,光一个任沉浮就够呛了,哪还有余力想别的,是以动了一念就即时撂下,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敌的状态。
随着战况再次陷入僵持,二人的对轰也是愈发地激烈起来,每次对轰都是肉身炸裂,血出的就像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琴音凌厉,剑气张狂,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