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见把何忠吓成这个样子,也就不打算继续施压了,总得有个人回去传信不是。
于是,便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快些说。”
何忠抹了把额头冷汗,听吕布这极其不耐烦的语调,似乎是想让自己赶紧把话说完,然后再把自己拖出去给砍了。
当然,这些纯粹是何忠想太多了,吕布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原本准备了一连串底气十足的说辞如何还敢再说出口,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你也说不清,人家就是要砍你,你能怎么样。
“吕,吕将军,大王希望能和贵军和解。”
此言一出,吕布与一众将领就像是看傻子一般的齐齐望着何忠。
何忠心底变得更慌了,哪里还敢再说一句废话。
吕布冷哼了一声,起身俯视着何忠说道“和解,亏你说得出口,我看你是把我吕布当傻子;和解之后呢,你们是不是要叫来其他各部来打我吕布。”
何忠浑身直冒冷汗,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吕布望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何忠,冷言道“回去告诉强端,三天内给我准备好一万匹战马、两万头奶牛,一万只羔羊来。若是没有如期交出牲畜,每过一天,增加一千头奶牛。”
何忠疑惑,结巴道“为,为,为何又要增加一千头奶牛。”
“六千多羌人不用吃饭啊?你们羌人在我军营里,顿顿好酒好肉伺候着,我没跟你们算这笔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何忠汗颜,想要反驳,但却是没有那个胆量开口,只是低头附和着狂点着脑袋。
送走了何忠之后,吕布端着下巴望向身旁的戏志才,疑惑道“你说,强端会把这么多牲畜送到我手上吗。”
戏志才点头,淡然道“一定会,如果强端选择放弃战俘,因此事造成内部叛乱都是有可能的。”
“这件事看似只是白马部的内部问题,但羌人本就看重族内子民,强端如此作为;定然会被其他部所不耻,到那时,五部联盟也就变成了四部。”
吕布恍然,也就是说,不管强端如何选择,自己这边都是稳赚不赔的。
戏志才又继续说道“羌族五大部看似团结,但真要到了关乎自身利益的时候,怕是会露出本性来。”
“白马部没那么多奶牛,强端只有一个选择,向其他四部借取。”
“羌族四大部,即便是看在联盟的名义上,会分出去一些奶牛,但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之数。”
“强端是凑不齐两万之数的,一旦强端无法赎回羌人战俘,内部必然生变。”
“如此,就算强端压制住了内部问题,也会因此事而记恨其他四部。”
“通过这件事,也能让羌族五大部认识到所谓联合的脆弱,从而产生间隙;我军只需从中挑拨、逐个击破,便能战而胜之。”
吕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交不交奶牛的问题,怎么就牵涉到了羌族五大部的联合层面上来了。
“如果,逼急了强端,选择与我军鱼死网破呢?”吕布问。
戏志才一脸淡定,从容道“主公方才当众辱了何忠,此人性格偏激好面,回去后定然唆使强端对我军用兵。不出所料,今晚,强端极有可能会趁机夜袭我军营寨。”
吕布心下一怔,急忙问道“何出此言。”
“其一,我军刚提出赎金要求,且手中掌握着羌族俘虏,他们定然会以为我们有恃无恐,安心在营寨内等着牲畜送上门来,这便是他们唯一能战胜我军的最佳战机。”
“其二:何忠来时,我看他面露自信,身着儒袍且衣冠齐整,这说明他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
“身为汉人,却甘愿加入白马羌部落,定然是在中原仕途受阻,为了报复那些曾经拒绝过他的门阀豪强,他选择了极端。”
“羌族各部联合欲起兵攻打中原,怕是少不了此人从中周旋。”
“主公,如此极端之人受辱之后,你猜他会作何感想呢。”戏志才反问道。
吕布内心震惊,自己刚见到何忠的时候,也仅仅只是鄙视他的汉奸行为而已,戏志才竟能看的如此透彻。
“此仇不报非君子!”吕布没来由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戏志才微微一愣,没想到吕布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细细一琢磨,听起来到是还挺工整的。
“不错,主公可事先在营寨内挖造陷阱,待到强端入寨之时,我军于四门同时冲入,一战定胜负。”
吕布会意,当即吩咐手下的人安排去了。
强端不来夜袭营寨也就算了,要是真敢来,就给他来一记狠的,就算擒杀不到,也得让他掉两层皮下来。
何忠回到白马部后,特地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灰。这才进入到强端营帐,刚走进来,何忠便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强端见何忠这一脸血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