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过了好一会,尹重才终于适应了同一只会说话的狐狸共处一室,而且小孩子的新奇感也很快占据了上风。
这会他不但不怎么怕胡云了,而且还拖了椅子坐在尹青身边,对着近在咫尺的赤狐一副想摸又不敢碰的样子。
然后尹重后知后觉的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着尹青道。
“兄长,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讲过几回故事,说你有个什么什么朋友住山里,就是它么?”
“小时候?说得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一样,你这臭小子。”
尹青笑着捏捏自己尹重的小脸。
“以前我分明清楚讲过,就是小狐狸,名字叫胡云,会我和一起玩,一起的,记性怎么这么差?”
尹重左摇右晃就是躲不过自己兄长的手,小脸还是被捏得生疼,明明兄长根本没练过武功,但劲却不小。
“唔,我忘了嘛,四五岁的故事,哪能记得这么清楚,我记着还以为你养了一条狗呢。”
胡云几乎立刻就转头看向尹重,他对“狗”这个词实在太敏感了。
“好了虎儿,我知道你挺想养狗的,但是咱尹家还是不准养狗。”
胡云伸爪拍了拍尹青的手。
“够意思!”
这会计缘和尹兆先坐在另一头,茶几上放着一副棋盘,正是当年尹兆先送给计缘的那一副,两人久违得坐在一起对弈。
距离吃饭还有一会,两人边下棋边聊天,边喝茶,享受这片刻的惬意。
计缘的棋艺当然早已今非昔比,不过尹兆先这些年来棋力也见长,虽然和计缘不能算是棋逢对手,但在计缘让目的情况下,也能下得有来有回。
尹重不知道第几次偷瞄计缘,再看看一直低着头以蓬松的大尾巴遮挡着不知道鼓捣什么的赤狐,凑近尹青耳边小声道。
“兄长,计先生,是不是神仙啊?”
尹青拿了一块蜜饯放在嘴里咀嚼,顺手递给胡云和自己弟弟一块,才低声回答道。
“你说呢?”
“我说准是!”
尹青看了看那边下棋的两人,才继续道。
“计先生自然不是常人,但当成一个长辈来看更合适些,当然了,可以让先生讲些有趣的神怪故事,嗯”
尹青再次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以几乎呢喃的音量对自己的弟弟道。
“那些故事,极有可能都是真的!”
尹重下意识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尹兆先思索许久,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计缘目光游曳在棋局上,一边计算着之后几步的落点,一边对着尹兆先道。
“尹夫子提倡女子亦可上学,朝中无人反对么?”
尹兆先一笑。
“无人反对?呵呵,就是现在都推行困难,尹某才提出来的时候,不少以前尹某以为是开明之臣的要员,都直接在朝堂上反对。”
“哦?那尹夫子是如何应付的?”
尹兆先看看那边的尹青和尹重。
“青儿有句话说得很对,有些政论,若是光在朝堂上与对方扯皮,几个月下来未必有什么结果,对症下药才是根本。”
“朝中大臣都有妻女嘛”
尹兆先笑着这么一句,计缘就全明白了。
至于之后尹兆先所说想要提振大贞文气和军武之风,计缘也是十分认同的,尹兆先和尹青一起设想的,是一条文治到武功都不落下的道路。
路虽然漫长,但一点点从治民到治官再到经济建设都不落下,将来大贞定会越来越强盛,尹兆先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计缘和尹兆先其实都明白,这有个重要的前提是,大贞皇帝能贯彻这条路,官员们对政策的落实不变味。
晚上的饭菜除了尹府大厨操置的菜肴,还有十分具有稽州特色尤其是宁安县特色的菜,都是尹母亲自下厨的。
不论是真的好吃还是假的好吃,反正桌上的几人都对这些菜赞不绝口,也让尹母乐开了花。
腊月末,计缘就这么在尹府住了下来。
在越来越喜庆的氛围中,大贞的新年到来了,计缘和尹家人一起守岁之刻,有一道剑光自尹府中升起,在又一年的这一刻,迎新春之气。
尹重最开始对计缘小心敬畏和好奇,到了后面就和计缘混熟了,一有空闲就会想方设法找计缘讲故事。
那些神异的故事总是很能吸引小孩子,或者说能吸引任何人,因为尹青和尹兆先也经常在边上一起听。
这一天早上,尹青带着胡云到新春的街道上去闲逛,尹兆先则独自在书房查阅公文,归类总结后还得送到皇宫去,而尹重则单独到了计缘居住的院落,等待着计缘起床。
没错,计缘只要一有机会,总是能睡到日上三竿。
听到屋外的动静,计缘就已经醒了过来,坐起身来看看门的方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