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有的人直接往家里跑,有的人则有些茫然,往看起来隐蔽偏僻的地方冲,也有和大人失散孩子只是在原地哭泣。
“砰”的一下,有孩子被慌不择路的人撞倒,直接摔在了街道旁边的店铺门口,那边的店铺老板正在锁门,而撞倒孩子的那个男子只是回头看了孩子一眼,依旧往远方跑了。
“呜呜呜呜娘,娘”
一个胡子花白的农人看到这孩子,冲过去将他扶起来。
“哎呀,谁家的孩子?大人呢?大人呢?孩子,你爹娘呢?你别老哭啊,别哭了!哎呀!”
老农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拉起孩子的手就赶紧往城中深处跑,而在他们离开后十几息,一个妇人脸色惨白的跑到混乱的街道上大喊孩子,又被身边人一起带着逃去其他地方。
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只是县城混乱场景下的一片缩影,人们本能地意识到灾难临近。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嗒嗒嗒嗒嗒”
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终于蔓延到县城门口,城门关了一半,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打算关城门,到了一半又放弃逃跑,入城口的街道上,此刻看去空无人烟,只有寒风吹动几个竹箩筐在街上滚动,城中悄无声息,若非祖越兵士们刚刚老远就听到了城中嘈杂慌乱的喊叫,还真可能以为这是一座空城。
一个身穿官袍头戴方顶乌纱帽,腰间挎着一柄剑的中年男子,一步步从街道尽头方向走来,步伐平稳,面色平静中带着怒意。
祖越兵领头的军士策马带着兵冲入城中,看到面前这人远远走来,眯起眼睛之后抬手。后方的兵哪怕心中躁动起来,但这会也不得不逐渐停了下来,这会还没开抢,他们还收得住心,不会公然违抗上锋命令。
官袍男子迎着寒风一步步走到军官马前,抬起双手微微行了一礼。
“吾乃竹罗县县令,贵军早有言在先,会保罗竹县平安,将军今日兴师动众来此,难不成是要毁约?”
军马之上的只是一个校尉,但他很喜欢听别人喊他将军,此刻皮笑肉不笑道。
“哦?县令大人啊,既然早有约定,我等自然是遵守的不过,不是说任何人不准配有兵刃吗?县令腰间为何物啊?”
听到校尉说要守约不犯,后方的兵丁中出现一阵骚动,校尉回头视线扫向后方,这骚动才平息下来。
县令目光严肃。
“书生之剑不过是配饰,既然将军说会守约,还请将军带着人马离去,若有难处,换种方式找本官商议,自会尽力相帮。”
“嗯,这也没问题,哦对了,敢问县令,是谁同你说的会保罗竹县平安?”
“贵军中的王成虎将军。”
校尉点点头,再次露出笑容,回头望向后面的兵丁。
“弟兄们,王成虎将军是谁,我可没听过啊,你们听过吗?”
“没有”“没,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校尉转过头来,笑道。
“既无此人,约定自然也不作数了,哈哈哈哈”
县令面色狰狞怒不可遏,指着军马上的校尉怒喝道。
“你等鼠辈皆不得好死!等我大贞王师杀来,定将尔等凌迟”
“铮”
话音未落,县令已然拔剑,直接朝着校尉砍去,来此他就没打算活着。
“呜”“当”
校尉马枪一举,轻松挡住了县令挥来的剑,随后枪势往前一送。
“噗”的一声,刺入县令胸口,并将之挑起。
“大贞王师?也似你等绵软无力而已。”
“弟兄们,能拿得走搬得动的,随尔等动手!”
校尉话语间长枪一甩,将县令甩到街边,随后策马朝着城中而去,周围的兵丁皆兴奋得大喊大叫,向着城中各处冲去。
“咳咳贼子匪类”
县令死死攥着剑柄,在怒骂中,睁目气绝身亡。
一个身穿甲胄的军官带着两名军卒走到这县令面前,目光严肃的看着双目如暴突的县令,再看向对方死死攥着的剑。
军官弯下身去,伸手将县令的双目合上,口中低沉道。
“一介书生县令,竟有此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