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强烈的恐惧连声认错,结果这下这条街更显得热闹了,大家都跟着一去衙门。
一路上胡里一直放声大笑,不断嘲讽金甲手中惶恐不安的掌柜。
“咚咚咚咚咚咚……”
击鼓声在衙门外响起……
“升堂”
官老爷高坐,衙门差役站两边,审讯过程迅速却又残酷,察言观色的知府见计缘和金甲这边气度不凡,看着似乎很有来头,加上找来所谓采药老师傅对峙,很快水落石出。
一句“重打五十大板”从官老爷口中喝出,立刻有差役对药铺掌柜下了重刑。
“砰……”“砰……”“砰……”“砰……”
“啊……呃啊……啊……饶命啊……啊……呃啊……嗬……啊……”
那板子打下去,一声声惨叫听得胡里都觉得瘆得慌,药铺老板更是喊得喉咙都哑了,痛苦到几乎晕厥,堂外看热闹的人也都鸦雀无声。
“胡里,觉得如何?”
胡里咽了口口水,小声道。
“先生,这会不会太过了,这才二十大板,他就撑不住了,五十板子下去,他会不会死啊?”
“这官老爷判罚不知轻重,五十板子下去多半是命没了。”
“啊?这,先生这可怎么办?”
见到胡里急了,计缘转头看向他,笑问道。
“他此前坑你药材,你为他着急?”
“这,这不一样啊!不一样啊!我当然气他冤枉我,要骗我药材,但直接打死也太过了,而且他还是个大夫呢!先生,您让他们住手吧,二十多板子半条命没了,够了够了,力度够了……”
“哈哈哈哈……”
计缘轻笑几声,胡里觉得周围忽然变得恍惚起来,模模糊糊似云似雾,有感觉令人有些头晕目眩。
但下一刻,好似瞌睡被戳破了鼻涕泡,胡里一下又清醒过来,周围哪里还有什么公堂和官差,分明还在药铺之中,而他正在柜台上收敛药材。
也是此刻,药铺老板的手正好抓住了胡里的手臂,胡里看向药铺老板,却发现对方眼神恍惚了一下后回神,随后满脸都是一种淡淡的仓皇恐惧感。
“怎么,掌柜的,不让走么?”
计缘的声音在一边传来,将胡里和掌柜的都惊回了神。
药铺老板更是一下抽回了手,神经质般看看四周,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和后背,略微喘息,神色带着庆幸。
“没,没有的事,方才,方才是在下唐突,这药材,两位还卖不卖,在下出十,不,在下出二十两!”
胡里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计缘,后者笑了笑。
“药是你的,卖与不卖当然有你自己做主,看我作甚?”
“卖!那你可别反悔,自己说二十两的!”
“是是是,不反悔不反悔!”
掌柜的赶紧返回柜台去拿银子,期间看到自己铺子内目瞪口呆的伙计,以及外头看热闹的人,顿时朝着他们大喊。
“去去去,干活去!”
“还有诸位,刚刚是误会,误会,在下认错了人,冤枉了好人,都是误会,都散了都散了!”
连声赶人之后,掌柜的这才捧了银子随便一称,然后捧着走出柜台递给胡里。
“二十两银子,还请笑纳,刚刚是小人冒犯,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还望海涵啊!”
胡里愣愣的接过了银子,见到这掌柜连连行礼,诚惶诚恐地道歉,心里那股气也消了,捧着银子回了礼之后,随后才同计缘一起离开了药铺。
药铺掌柜站在门口依然不断朝着两人行礼,然后他心悸之中,看到铺子边上一个高大魁梧的红肤巨汉跟随二人离去……
计缘三人走出一段路后,周围的视线就淡了,而拿到了银子的胡里十分高兴,将一部分钱塞入准备好的钱袋,手中一直把玩着一锭银子,乐呵得如同一个孩子。
“先生,我有钱了,二十两呢,不少吧?对了先生,刚刚那掌柜是不是也看到了衙门和挨板子的事?”
计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胡里又看了看金甲以及其头上站着的小纸鹤。
“得的钱自然不少,不过是非曲直之断比钱更重要,那掌柜所表现的是人性,你所表现的亦是人性,孰善孰恶,孰是孰非?”
“可我是妖啊?”
“哈哈哈哈哈……”
计缘大笑起来,没有再说话,快步朝前走去,胡里赶紧追了上去。
“哎哎,先生,是我对的吧,是我对吧?总不至于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