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虽然破旧,但里里外外收拾得十分整洁,整个寺庙只有三个和尚,老住持和他两个年轻的徒弟,老住持也不是一位真正的佛道修士,但佛法却算得上精深,早晚念经之时,计缘都能听出其中禅意。
此刻,计缘躺在禅房中闭目养神,心神则沉入意境山河之中,不知道第几次观察天空中来历未知的棋子了。
这棋子此刻光辉明亮,看不出黑白,但却给计缘一种厚实的感觉。
如果我能看到这枚棋子,如果有其他执棋之人,那他,甚至是他们,能否看到我的棋?
忽然,计缘心中一动,睁开眼睛朝禅房的窗户看去,天际隐有流光划过,他掐指算了算便坐起身来。
没过多久,一名白发长须的老者就落到了寺庙外,抬头看了看寺庙陈旧的匾额以及半开半掩的寺庙大门,想了下推开门往里看了看,正巧见到一个年轻的和尚在扫地。
寺庙大门开合会发出略显刺耳的咯吱声,扫地的和尚自然也就寻声看去,看到了外头的老者。
“施主,请问有何事?若要上香的话请自备香烛,本寺不卖的。”
不光这寺庙里不卖,周围也没有什么商贩,主要是这地方太偏也少有什么香客,商贩大多聚集在几处香火旺盛的大庙前街处。
“哦,这位小师傅,你们庙中是不是住着一位姓计的大先生,我是来找计先生的。”
扫地的和尚挠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老者,点了点头。
“是有个计先生住在庙里,要我带你过去吗?”
“那再好不过了!”
老者跨入寺庙,向着和尚致谢,虽然已经知道计缘在庙里,但计先生所在无法度测,到了庙外都感觉不到什么。
在和尚的带领下,老者很快来到计缘暂住的僧舍,计缘正坐在屋前的一张小马扎上等着。
“练百平见过计先生。”
老者向着计缘行礼,后者拍了拍身边的一条小马扎。
“练道友请坐,多谢小师傅了。”
“不客气,两位慢聊,我还要打扫寺院就先走了,有事招呼一声。”
和尚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去了,寺庙人手少地方大,要打扫的地方可不少。
等和尚一走,练百平就走到计缘身边,坐到了小马扎上,然后开门见山道。
“计先生,一月之前,我等按照您的传讯,施法请天机轮衍算天际,我等在旁施法协助……但天机却一片黑暗且混乱,似乎十分不妙,师兄让我亲自来向先生您说明结果。”
“嗯。”
计缘早有预料,但紧接着练百平就又道。
“对了计先生,半月前,乾元宗传讯来我天机阁,希望天机阁洞天重开,能请师兄出手衍算天机占定乾坤之位,他们似乎正同什么邪魔外道交手,且乾元宗九鸣大钟已经敲响,所有在外乾元宗弟子全都召回,其下属的九派十三洞二十二岛修士也全都归位了,绝非小事了。”
“嗯?”
计缘皱眉看向练百平。
“乾元宗地处何方?”
“地处海中御元山,在天禹洲边上,宗门修士心性喜好恬静,很少理会外事,同外界的纷争也不多……”
练百平说得比较详尽,而计缘一边听,一边用手指轻轻在膝盖上反复轻扣。
这么一会的功夫,计缘却觉太阳穴微微胀痛,收神内观不见身体有异,在神回意境,抬头就能见到那一枚“外棋”正处于大亮之中。
有人动手了!
计缘心中犹如电念划过,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这棋子背后绝对代表了一个执棋之人!
“嘶……”
越是看着,计缘头痛的感觉就越是加剧,甚至带起轻微嘶气声,但计缘却并未停止对棋子的观察,反而断绝外界的一切感知,全身心地将一切心神之力全都投入到意境法相之中。
“法天象地”
意境山河之中,计缘发出震动天宇的声音,法相不断伸展,好似顶天立地,身躯越来越凝实,日月星辰山川水泽好似汇聚在法相身上,云彩和玄黄之气环绕在周围,同山水一起成为了法衣。
这一刻,计缘的面部好似已经与星辰齐平,一直半开的法眼猛然张开,神念直透棋子幽光。
神……游……
恍惚间,计缘的只觉好似穿越了无穷距离,又好似穿梭了无穷的时间,不知身处天地之内还是天地之外,只觉四处流光和混沌,各种画面闪过,好似是谁的思绪和记忆。
在计缘几乎头痛欲裂的那一刻,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那是一种怀揣着激动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这该死的天地终于开始不稳了……我还以为我会永远睡死过去了……”
“不急,且试上一试。”
“手中所存闲子寥寥,岂可轻试?”
“当年所留还有残余,值得落子一试!枢一。”
说话的声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