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空着的僧舍内,并且得知偌大的寺庙里头的和尚屈指可数,所以有很多空着的僧舍,而因为接近年关,大多数僧舍哪怕长久没住人也刚刚打扫过,所以都比较干净。
留下一床铺盖,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僧人在左无极的道谢声中离开了,留下左无极在左看右看。
“还能混到两顿饭,挺好!”
喃喃一句之后,整个人就已经好似挪移一般出了自己的僧舍,去往了和尚叮嘱他不准去方向。
逛了一些地方,左无极很快来到一间幽静的院落外面,这里有单独的院门,且院门紧闭,隐约还能听到里头有一阵阵老鼠叫小猫叫一样的声音。
左无极在一处院墙外站了几息,看着这位置的一棵大树,又左右看了看之后,脚下一点,好似一只轻轻扇动翅膀的蝴蝶凌空而起,然后又犹如一片树叶缓缓飘落到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往下头望去,这院子里有一间长方形带木走廊的僧舍,门开着,那个孩子就在屋里头,抱着一床白子,左无极听到的类似老鼠小猫一样的声音,就是这个孩子蒙着头在哭。
“一年多了,呜呜呜……计先生您说过会回来的,呜呜呜……”
在家从来不哭的黎丰多是只在这院里会流泪,而且哭得很小声。
“哎,这孩子……”
左无极叹了口气,忽然心有所感,骤然抬头看向头顶,小纸鹤瞬间飞起消失在原地,而左无极看到的就是头有一根细枝有一点点积雪抖落,却并无任何东西。
难道是错觉?左无极眉头一皱,再看了看那边的孩子,想了下还是脚下一点,轻飘飘出了院落,然后就在院门外坐了下来。
大约又等了两刻钟,连天色都快要黑了,左无极才听到里头有脚步声,便站起来,装作刚刚路过的样子,正好遇了黎丰打开院门。
“咦,这院子,还有人的啊,刚刚说没人……那大师说的,假话啊,出家人呢……”
左无极露出颇为好奇又好笑的神色,黎丰小嘴一抿。
“人家大师才没有说谎呢,这院子暂时是没人住的,但马里头的人就会回来的,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是谁呀,说话这么怪,丁点大的小孩子说话都比你利索!”
“哈哈哈,是啊,我也没有办法啊!”
这种短语左无极倒是说得越来越连贯了,口音也偏正,低头看着黎丰。
“你也住这?准备……出家?”
说着,左无极伸手捏了捏黎丰的脸,还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你才出家呢!我走了,这院子不准进!你快走开!”
黎丰极为反感地将左无极隔开,刚刚他一时大意居然没能躲开,但对方那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都仿佛在嘲讽他。
等左无极摊手走开几步,黎丰才回头将院子关,才小跑着离去,而左无极还在后面叫着。
“天快黑了,要我送送吗?”
“不用!”
黎丰的声音传来,人似乎已经跑到前院,左无极笑了笑,直接一步踏出就追了去,刚刚那短暂的正面接触,左无极已经看出这孩子骨骼之精奇实在是极为罕见,也难怪体质超群。
人家说不用送,但外头是真的天黑了,左无极不放心,还是追了过去,但没走寺院院门,而是翻墙出去的。
“混蛋混蛋混蛋,既然敢把我当小孩子戏耍,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黎丰边跑边骂,眼泪也夺眶而出,他不爱哭的,但心中积攒的悲伤和刚才的委屈一起袭来,有些忍不住情绪,越是跑负面情绪越是强,竟然连计缘留在他身的匿气之法都惊动了。
但怪就怪在,黎丰身并无什么戾气和怪异气息升起,计缘的敕令也在,顶天空却自发有一股邪风汇聚,但他头顶又有一阵清明之光微微亮起,将邪风驱散。
远远在地下的土地公叫苦不迭。
“哎呦我的小祖宗呀,你这是闹的什么古怪啊!”
左无极远远跟着,隐隐也感觉到了邪气,在他以自己的理解来看,就是附近可能有妖邪,于是更看紧了黎丰,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而此时的城内,有一道黑影在日落前夕的昏暗中穿行,似乎是嗅到了那股邪异气息,微微一停顿之后,就好似闻到什么异香一般快速窜向一个方向。
于此同时,一声清亮的鹤鸣也在高空响起,但常人听见却很遥远,只是左无极抬头看向天空,看不到有什么飞鹤经过。
铁匠铺内,听到这一声鹤鸣的金甲几乎瞬间消失在店铺里,老铁匠刚从内屋出来叫他吃饭却见不到人影了。
黎丰还毫无知觉地朝前狂奔着,本来负面情绪强的时候就想跑到无人的地方安静一下,这会有些回神,却忽然感觉瘆得慌,前头仿佛已经暗得看不到路了。
天黑得这么快?黎丰回头一看,后面的路也变得灰蒙蒙起来,并且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