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些人恁地想投钱到你们牙行?”
他爱财如命,但是他一直以来不得其法,老是屈尊去敲诈各个财政部门,倘若他也能跟郭淡一样,稳坐钓鱼台,那些财政部门拼了命的送钱给他,那是多么的痛快。
这必须得好好学习学习。
可见万历绝对是一个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好学生,只不过...他是个皇帝,这就好像有点不务正业。
郭淡为难道:“陛下,不是草民不愿意说,只是陛下不懂经商,要真说起来,可是说来话长啊!”
“朕正好今日没事,你尽管说。”万历笑呵呵道。敛财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爱好,皇帝那只是职业,被逼无奈。
“是。”
郭淡颔首一礼,道:“其实这就是商人。”
“这就是商人?”
万历微微一愣。
郭淡点点头,道:“商人主要做的事,就是拿钱生钱,哪怕是生产瓷器、绸缎,他们也是先将钱投入进去,之后赚取回报。故此作为商人,最忌讳的就是将钱放到仓库里面。这钱到底不是猪,养在仓库里面,还能够生一群崽,越养越多,不管是银子,还是铜钱,若放在仓库里面,除了生锈之外,是毫无作用。”
万历脸有些红,稍显尴尬的点点头,“言之有理。”
张诚缓缓将头低下去。
因为他知道,万历就是最爱将银子放到仓库里面养着,然后每天晚上跑去数数。
郭淡又继续说道:“这银子必须动起来,才能够不断赚得回报,然后越来越多,这就是为什么越富的商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富,因为他们的投入大,故此赚得回报就更多,我们商人有一个共识,就是只有傻缺才会将银子放在仓库里面当摆设。”
啪的一声。
张诚的拂尘掉落了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的弯身捡起拂尘,又诚惶诚恐道:“陛下恕罪,臣方才一时走神了。”
他哪里是走神,他是被郭淡吓得,如果这是傻缺的表现,那么坐在上面那位可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缺。
万历心如明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又做不得声,轻咳一声,问道:“你说得这些与此事有何关系?”
张鲸郁闷了,都在骂你傻缺,你还不把他送去东厂“深造”,我这东厂建来有何用?
“关系可大了。”
郭淡似乎浑然不知,他方才将皇帝骂了一遍,道:“其实说起来,还多亏陛下您当初将册封大典承包给草民,让草民的能力得以发挥,也让那些商人都知道草民是会赚钱的,如今有这个机会,他们自然愿意将钱投入到草民的牙行来。这其实也可以说成是一种理财的方式,他们都知道,这钱在他们手里,也许只能赚一文钱,但是在我手里,可能就能够赚到五文钱,甚至十文钱,那他们自然愿意将钱放到我手里。”
“你有这本事?”
张鲸脱口言道。
未等郭淡回答,万历便呵呵笑声:“他是有这本事。”
还是那句话,事实胜于雄辩。
以往册封大典,都是花钱的,只有这回还挣了不少钱。
“陛下过奖了。”郭淡嘿嘿笑道。
万历却抑郁了,他骂我,我还得夸他。
“这还不止。”郭淡又继续道:“哦,方才內相不是还提到有不少大地主去我们牙行么?”
张诚木讷的点点头。
万历又好奇道:“这里面又有什么玄机吗?”
“回禀陛下,但凡今日去我牙行的大地主,那绝对是聪明人,能有今日成就,绝非是运气使然。”
“此话怎讲?”
“那些大地主可不是商人,但是他们却知道投资商人,正是因为他们明白,决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比如说,地主主要收入是种地收租,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这钱全都投入土地上,万一那天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可能就会倾家荡产,合理的理财方式,应该是将钱投入到各个领域,家里也放一些,土地投一点,商业投一点,平常都能够赚钱,而危及时候,某一领域出现亏损,但是其它领域的盈利,也能够贴补这一领域,一般来说,是很难遇见所有领域全部出事,故此唯有分投资,这才能够长盛不衰。”
“原来如此。”
万历听得是频频点头。
就连张诚、张鲸也都是若有所思。
这无非就是告诉他们,不是商人就更加投资我了。
郭淡偷偷打量着他们,心想,我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并且有事实为证,你要还不动心,那我就去一头撞死。
过得好半响,万历突然道:“今日之事,皆是误会,以后不许再提。”顿了顿,他又道:“朕有些累了,你们告退吧。”
“臣告退。”
张鲸、张诚躬身一礼。
郭淡却道:“陛下,这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