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正处于暴走状态的张诚,听得郭淡这话,不由得闭上嘴,又疑惑地看着郭淡。
显然郭淡是话里有话。
郭淡神色一敛,低声问道:“敢问內相,倘若我是朝中官员,那么上回画展一事,真的就能那么轻易的了事吗?”
张诚双目一睁,又低眉沉吟起来。
答案是肯定不能。
上回之事,之所以那么容易让郭淡得逞,不是说郭淡的计策多么多么精妙,其实就算去掉小方格,皇帝真的就会将他们问罪吗?是不可能的,那其实都是公开的秘密,反而会令皇帝难做。
最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郭淡只是一个小牙商,而对方都是一些公爵、伯爵、大学士,他们是瓷器,郭淡是瓦,原本要解决郭淡,是轻而易举,但又因为郭淡有皇帝的支持,这就是最顶端和最末端的合作,将他们夹在中间,才令他们有些束手束脚,顾此失彼。
他们显然不愿意与郭淡硬碰硬,跟一个小牙商斗得你死我活,意义何在,赢了又如何,输了可就尴尬了,这种完全不对称的对垒,从而导致只能息事宁人。
而且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在皇帝那里,集中精力去对付郭淡,这无疑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这事的起因是因为郭淡只是一个小牙商,但是这事的成败,也是因为郭淡只是一个小牙商。
如果郭淡是朝中官员,那绝对是另外一个结果。
郭淡又继续道:“并非我不想入朝为官,而是我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倘若入朝为官的话,他们将会处处针对我,在官场里面,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甚至可以利用我将陛下和內相卷入进来。”
郭淡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官场和商场那可是两回事,就他这德行进入官场,那绝对会被吃的连骨头不剩的,毫不夸张的说,姜应鳞他们随便挖个坑,都能够将他埋了,兴许都不用姜应鳞他们出手,毕竟人家可都是职业官僚,在里面混了少说也有十多年,而要摸清这官场之道,没个几十年,你想都别想。
故此,这官郭淡是决计不会当的,他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一直以来的打算,也是想方设法吞下万历那几十万两,从而将自己绑在万历的肥腿上。
张诚沉默半响,然后点头道:“行吧,咱家也就不说你了。”
他现在也反应过来,如果郭淡进入官场,那就是一个活靶子,那他别的事,可都别干了,就顾着保护郭淡吧。
“多谢內相谅解。”郭淡拱手道。
张诚叹道:“说来也真是惭愧,这事咱家竟然都没有你考虑的周详。”
郭淡神色一变,嘿嘿道:“那是因为我胆小怕死,凡事都细思极恐,而內相在朝中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对于內相而言,其实我这点事也算不得什么事,自然也不会想得那么细致,但是我可不敢再给內相添麻烦。”
“你小子呀!呵呵。”
张诚指了指郭淡。
他将郭淡送至殿门前,并吩咐两个小太监送郭淡出宫。
可是那两个小太监,并未带着郭淡出宫,而是带着郭淡在皇城里面七绕八绕,郭淡这回可也不多问,一语不发的跟着他们绕。
绕得小半个时辰,他们带着郭淡来到一间书房前。
只见那李贵走出来,“郭淡,陛下要见你,进去吧。”
“是。”
郭淡早有预计,脸上古今不波,跟着李贵走了进去。
“草民参见......。”
“免了。”
不等郭淡行礼,万历便是一抬手,又道:“郭淡,既然你不愿意入朝为官,那朕也不会勉强你的,但是你可还记得上回你答应过朕的事?”
郭淡赶忙躬身一礼道:“答应过陛下的事,草民当然记得,陛下说得可是理财一事?”
万历点点头,道:“你当初说要帮朕想一个万全之策,不知你可有想到?”
郭淡稍一沉吟,突然拱手道:“启禀陛下,草民有本上奏。”
万历瞅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心中一乐,笑呵呵道:“你虽不愿为官,但说起这话来,倒是有点官员的意思啊。”
其实我是个演员。郭淡嘿嘿道:“草民心里一直都很想为君分忧,为国效力,闲暇之时,常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入朝为官。”
“是吗?”
万历呵呵两声,显然不信,但也没有纠结于此,道:“朕姑且信你,但不知你有何事要上奏?”
郭淡道:“回禀陛下,草民觉得我朝如今马政疲软,每年所获马匹甚少,无法供给军队,且参差不齐,多数皆为劣等马,这可不利于国家边防建设,只不过目前边疆无战事,其弊端暂时未显露出来,但实为一大隐患,当及时改善才是。”
万历当即就懵逼了,你一个小牙商,谈论这种事,合适吗?
这马政可也真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