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郭淡预计的那般,他这一拒绝,朝中呼声反而更高了,仿佛就认定郭淡,甚至还要要挟郭淡,如果郭淡不接这买卖,就要关闭马赛。
幸亏这是在预计之中,不然的话,万历非得慌了手脚。
马赛是决计不能关的,那可是下金蛋的鸡啊!
万历又派张诚前往寇家牙行,与郭淡商谈。
“唉...你小子不管干什么,都是闹腾的很啊!”
张诚见到郭淡,不免抱怨道。
郭淡嘿嘿笑道:“內相勿怪,朝中有点生气,那是好事呀。”
“好什么好,如今你跟陛下都不出面,全是咱家在忙活。”张诚哼道。
郭淡忙道:“我绝不敢让內相白忙活,等这一笔买卖拿下之后,再多的钱都有。”
张诚听得眼中一亮,可又纳闷道:“这咱家还真就不明白,要说多赚一点钱,只能如那姓胡的商人一般,偷工减料,可要是做足了的话,那也没有多少钱可挣,可比不上马赛。”
郭淡笑道:“偷工减料才多少钱,等个几年,还冒着生命危险,也就赚十多万两,连我这条贱命都买不起。”
“你这条贱命,倒还真是买不起啊!”
张诚乐打趣了一句,又问道:“那你倒是与咱家说道说道,这利润在哪里?”
“行业标准。”郭淡道。
“行业标准?”
张诚是一头雾水。
郭淡点点头道:“我这回不但要接下这一笔买卖,我还要做出有史以来,最好的棉甲。”
张诚纳闷道:“那还有甚么钱赚?”
郭淡道:“我是没有多少钱赚,但是别人若是按照我这标准来做,只怕就得亏钱来做。”
“别人为何要按你的标准来做。”
“內相何不想想,同样是边军,单这一个营的棉甲特别好,隔壁的棉甲比起来,那就是一些垃圾,而朝廷是拨同样的钱,这将军们将士们会甘心吗?而且不用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可这事只有我做得了,到时这买卖不都落在我们手里,只要能够垄断所有的军备物资,我哪怕是薄利多销,也绝对不止十几万两,况且我还可以生产民用的,我握有这么大的市场,那些棉商、布商都得便宜卖我,换而言之,我这手中是同时握有市场和货源,谁能够干得过我。
到时內相只要从事这方面的买卖,甭管干什么,必定发财。”
说到后面,郭淡是一脸奸笑。
他在张诚面前,不需要掩饰太多,因为张诚也非常贪婪,郭淡就是要告诉他,谁都没有我能够给你的多,咱们就是一个战壕的。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张诚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了,虽然郑承宪也会贿赂他,但那种手法,在郭淡面前,就显得太LOW了,如五条枪的股份,那钱多稳,躺着挣,又没有任何风险,又问道:“那你现在在等什么?”
郭淡道:“我在等他们多给我一些订单,我已经跟方尚书他们说了,我建坊做这棉甲,不能说做一次休几年,朝廷得拿订单,把我这几年的给填上。”
张诚眼眸晃动了几下,低声道:“郭淡,这事可能还真不成问题,你只要稍微提两句,他们必定会答应。”
郭淡忙问道:“內相此话怎讲?”
张诚犹豫了下,才道:“皇贵妃他们一家,乃是大兴人,他们在辽东可是有着非常复杂的关系,姜应鳞他们肯定愿意将辽东的项目都交给你。毕竟他们都是来自江南,这些承包给你,不会伤害到他们的利益。”
从这一番话看来,张诚显然渐渐偏向郭淡,郑承宪得贿赂很多太监,平摊下来,他拿不到多少,还远不如张鲸多,但是郭淡不同,郭淡不需要贿赂太多人,只需要贿赂他,同时也可以削弱张鲸的势力。
郭淡眸光闪动了几下,道:“这么一来的话,郑家那边也必定会反击啊。”
张诚眨了眨眼,激动指着郭淡道:“你小子还真是机灵,这么快就想明白这道理。”
郭淡嘿嘿直笑。
......
张诚回去之后,就告诉方逢时他们,郭淡还是拒绝,如果要关闭马赛,那就得赔钱,咱家跟郭淡关系不错,不太好说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做这坏人,要做你们去做。
方逢时他们也不勉强张诚,你一边待在去。这回他们可不会亲自跑去牙行,而是直接将郭淡叫到都察院。
等到郭淡来到都察院时,目光一扫,除方逢时、王家屏之外,全都是冤家,姜应鳞、李植、黄大效。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明显的鸿门宴。
郭淡开口便道:“各位大人,这买卖我可以接。”
姜应鳞他们差点没有咬着舌头,你小子怎么老是不按老路出牌,我们官威都还没有显,你丫就怂了。
方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