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皱眉道:“这是为何?”
郭淡看向万历,讪讪道:“关于这事,陛下、內相,还有兴安伯都清楚。”
万历道:“你说得可是你曾在你父亲面前发过誓,不能入朝为官?”
郭淡点点头。
万历又向申时行道:“卿家,朕当初见郭淡在算账方面颇有建树,就想破格提拔他去户部任职,只因他曾在他父亲立下誓言,永不入朝为官,故此朕也没有强求,当时内臣和兴安伯也都在场。”
张诚和徐梦晹只是点了点头。
方逢时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郭淡尴尬一笑。
万历也呵呵笑了起来。
张诚站出来道:“方尚书,事情这样的,他父亲说他生性顽劣,且又贪婪,倘若入朝为官,定是一个贪官,不但会有性命之忧,而且还坏了他们郭家的名声,故而让他立誓,永不入朝为官。”
姜应鳞听得不禁是肃然起敬,“令尊的这番举动,真是令人深感敬佩。”说着,他又补充一句,“知子莫若父啊!”
换而言之,他非常赞成郭父的这番举动,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是一个谎言,哪有不愿意当官的人。
不少大臣还松了口气,有了这番话,至少不担心郭淡会入朝为官,偶尔瞅一回,都烦的要命,天天瞅,那绝逼会得抑郁症。
可他们也不想想,一旦郭淡入朝为官,可能郭淡没这般逍遥自在。
郭淡讪讪一笑,又向朱翊鏐道:“王爷,这事真对不住,草民实在是干不了。”
朱翊鏐哼道:“你真是想得美,你一个商人未必还妄想一步登天,去卫辉府当知府?真是笑话。本王是让你证明你的算法没有错,不是让你去当官。”
郭淡纳闷道:“可不当官怎么证明这一点?”
朱翊鏐道:“你可以承包下卫辉府的财政,你不是很喜欢承包么。”
郭淡当即呆若木鸡。
申时行立刻道:“还请王爷慎言,这如何能行?这一方州府如何能够承包给你一个商人。”
朱翊鏐道:“有何不行,如今卫辉府被那些无能知县弄得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不但耽误了我潞王府建设,而且还令本王蒙受这不白之冤,本王可不会就此罢休的。试问当今朝中,谁有能耐立刻将卫辉府恢复过来,百姓安居乐业,且不耽误我潞王府建设?”
姜应鳞还真不信这邪,道:“难道郭淡就能够做到?”
朱翊鏐看向郭淡。
郭淡叹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以卫辉府的条件,半年就能够恢复过来,今年税收也不会耽搁,但问题是这如何承包?草民又不能当官,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还不是什么难事?还半年就能恢复?
你不装逼会死么。
王家屏、方逢时这些有识之士,不禁都是瞠目结舌。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两个早就串通好的,但他们自问做不到,打死他们也做不到。
朱翊鏐目光一扫,仿佛已经是胜券在握,道:“此事争论的关键,是在于那些知县是否无能,本王建议,将卫辉府所有的官府全部撤离,让郭淡去管理,给他一年,且看他能否恢复当地的财政。”
王锡爵立刻道:“这是万万不可。”
朱翊鏐哼道:“本王认为必须得这样,倘若有官府在那里,即便郭淡做到了,谁知道那些知县会不会抢功劳,而且本王也不放心,那些知县会不会故意刁难郭淡,毕竟郭淡只是一个小商人。”
王锡爵激动道:“敢问王爷,若连官府都撤了,那还凭何证明那是我大明领土,到时百姓只认郭淡,不认我大明。”
朱翊鏐道:“王大学士莫要激动,本王只是说暂时撤出官府,以示公平,但是卫所还是会留在那里,顺便管理当地的治安,一年之后,等结果出来,官府再进去就是了。”
万历突然开口道:“诸位卿家,先莫要争论,且听朕一言。”
大家立刻看向万历。
万历道:“朕以为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平复卫辉府的民怨,以及恢复当地财政,让百姓安居乐业,避免生灵涂炭,也防止事情进一步恶化,出现民变的现象。”
王锡爵道:“陛下圣明,但也不需要这么做。”
他觉得这太离谱了,将官府撤出,商人入驻,古往今来可都未有发生过这种事。
万历却道:“但是从各位卿家递上的奏折来看,当地知县是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故而才向朝廷求救,既然郭淡有能力在半年之内就让卫辉府恢复过来,何不让他试试,以解卫辉府燃眉之急。当然,若是各位卿家有良策立刻让卫辉府恢复过来,同时也不耽误潞王府的建设,但朕当然让郭淡去。”
此话一出,大臣们皆是沉默不语。
他们真做不到。
他们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