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买卖人,脸上又轻松不少,道:“要说最近的路,当然是往西南去,经彰德府、卫辉府便可到达开封府,可是我劝你们别往那边走,往南绕点路,可也远不了多少。”
郭淡好奇道:“为何要绕路?”
那酒保立刻道:“那卫辉府如今是动荡不安,乱成一片,可是不安全,很多买卖人都往南绕路去开封。”
郭淡更是好奇道:“如今可是太平盛世,为何偏偏这卫辉府乱成一片?”
那酒保左右往门外瞟了两眼,然后将门关上,道:“三位是通州人,应该知道当初圣上选择在卫辉府建造潞王府。”
朱翊鏐斜目一瞥,道:“知道又如何?”
郭淡赶忙拦住朱翊鏐,笑道:“此事当然知晓,但不知这其中有何联系?”
那酒保道:“三位有所不知,那潞王府可真是害人不浅,都已经建了三年,还未建成,在这三年间,那些官员借着建潞王府之名,是到处要钱,别说那卫辉府,就连我们大名府、河间府都拿了不少钱去,我们酒楼可都被要了不少钱去。
那卫辉府更惨了,这几年本就年年庄稼欠收,百姓交完税根本就没有什么余粮,可是那些官员却是想尽办法增税,交不了税的,就被拉去那潞王府当劳役,已经累死不少人了,近日新乡县的知县都被逼得上吊自杀了。”
说到这里,他小声道:“我听说今年过年时,那卫辉府的百姓都在祈祷什么么?”
郭淡赶忙问道:“祈祷什么?”
“他们都在祈祷潞王早点死,要是潞王死了,那潞王府就不用建了。”
砰!
朱翊鏐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到:“你说甚么?”
那酒保吓得一怔。
“真是岂有此理,那潞王可真是该死啊!”
郭淡也是一拍桌子,怒斥道。
“哎呦!”
那酒保忙道:“您倒是小声点,莫要让东厂的探子给了听了去。”
可听得郭淡也这么骂,便放下心来。
朱翊鏐怒瞪郭淡一眼,然后坐下,大口喘气。
徐继荣则是睁大眼睛的看着朱翊鏐。
朱翊鏐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道:“你看我作甚?”
徐继荣嘻嘻一笑,道:“哥哥莫要生气,我就是觉得卫辉府的百姓祈祷不管用。”
朱翊鏐听得都快哭了。
郭淡又继续问道:“这知县都上吊自杀,朝廷不管么?”
那酒保轻轻哼道:“要知道是这结果,朝廷就还不如不管。”
郭淡好奇道:“此话怎讲?”
那酒保道:“朝廷倒不是没有不管,只不过听说是派了一个商人过来接管卫辉府。”
“商人来管?”
郭淡惊讶道:“这可真是稀奇。”
酒保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定是朝廷想要包庇潞王,不敢派官员过来调查此案,故而才派一个商人来继续弄钱,我听说那个商人还是个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非常奸诈,如今别说卫辉府,就连彰德府、开封府都闹了起来,许多有识之士都上奏朝廷,让朝廷收回成命。”
看来他们的舆论宣传做得非常到位。郭淡点了点头。
朱翊鏐立刻道:“说得对,牙人才该死。”
郭淡笑呵呵道:“都该死,都该死。”
徐继荣嘿嘿道:“这官员管不好,派个商人说不定会有奇效的。”
那酒保赶忙道:“真是抱歉,我倒不是对商人有意见,来咱们这里吃饭的,很多都是商人。但这事怪不得当地的官员,他们也是没有办法,都是那潞王府给弄的,如今才修建府邸,就已经闹得卫辉府民不聊生,等到时那位潞王来了,咱们都得跟着受累,这都已经不是第一回,只要河南道来个藩王,咱们大名府的百姓都得被剥一成皮。”
朱翊鏐嚷嚷道:“你就酒保好生啰嗦,到底上不上菜,不上菜,我们上别的地方吃了。”
“抱歉,抱歉,小人一事多嘴。”
那酒保吓得一哆嗦。
“没事,没事。他只是饿了。”
郭淡又掏出一锭碎银,笑道:“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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