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人么。
郭淡忙道:“抱歉,抱歉,这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忽略了宗法的存在。”
“不知这二事有何冲突?”徐老好奇道。
郭淡嗫嚅着,是欲言又止。
徐老道:“你有何难处,直说便是,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那……那我就直说了。”郭淡叹了口气,道:“二位,且不说我是一个商人,哪怕是官员,他也是自己的政绩为先,我主要来管的是财政,要这个搞不好,那我回去无法向陛下复命。
就说这事吧,那两个妇人手艺精巧不说,关键她们在这里做事,商人得帮她们交税,对我是有利的,好在只有两个人,那我当然会给二位一个面子,但这确实伤害了我的利益。
这也生出一个问题来,如果这事是一个案子的话,由二位来判,你们当然会判她们回家,这对我是不公平的。”
黄老道:“这不过是小事。”
“但是你每个乡的宗法不同,一个乡来一回,小事也会变成大事。”
郭淡道:“这样吧,外事的话,陛下已经命一个太监过来掌管,我干脆奏请陛下,再派一名太监过来管这事。”
吴观生这个油腻大叔,立刻道:“何不从东厂调人过来,反正东厂也一直在干这事。”
郭淡惊喜道:“你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干吧。”同时递给吴观生两道赞许的目光。
东厂?
二老吓得面色苍白。
东厂可是冤案制造厂,但不是说太监本性必坏,而是他们是为皇帝服务的,不是为律法服务的,如果光明正大的事,皇帝也不会交给东厂,就是想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找东厂干,这东厂的名声当然很臭。
让东厂来主导审判,而陈旭升他们又是锦衣卫,如果这两伙人控制整个法权,都没有一个监督的,这一年的冤案估计就可以刷新卫辉府的记录。
“你先别急,这事还可以商量的。”
黄老神色焦虑道:“我们可以配合你。”
郭淡道:“这我当然相信,我若一直在这里,那什么都好说,咱们可以有商有量,但问题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待在这里的多半我请来的商人,我得对他们负责,到时出了什么事,我就得往这边跑,我哪里有这么多精力。”
反过来听,就是他们还是自己的利益为先,那我们岂不是砧板上的肉。
黄老便是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郭淡道:“我的意思很简单,那要对双方都公平,律法对双方就都是公平的,毕竟这律法不是我修订的,也不是你们修订的。
我接管卫辉府的时期,就都以律法为准,律法怎么说的,我们就怎么做,这样对谁都公平。”
黄老纳闷道:“我们当然会以律法为准,那两个妇人的事,又不犯法,二者毫无冲突。”
郭淡道:“若以律法来判,首先,律法没有规定妇人不能出外务工,其次,律法中也没有规定你们有逼迫她们回去的权力,说得严重一点,你们这种行为,其实是属于犯法,你们逼迫她们回家,跟逼迫他们去青楼其实道德上的区别,在律法看来,是没有区别的,而且,我知道你们宗祠还能用刑。
如果你们乡有个人在我手下做事,而他因犯了宗法,被你们用刑,从而导致他不能做事,这损失谁来承担,毕竟你们的宗法,跟我没有关系,我遵守律法就行了,让我承担就不公平。干脆还是让东厂那边派人来管,我们都省事。”
“别别别,你先别忙着决定,等大家伙来了,咱们再商量商量。”黄老是一脸纠结道。
郭淡想了想,道:“好吧,那就等大伙来再说吧。”
他又命人带着这二老下去休息。
他们一走,陈旭升就激动道:“郭淡,你是疯了么,将审判权交给他们,那你当初还争什么。”
“老吴,你告诉他。”郭淡道。
吴观生道:“我又不知道。”
郭淡惊讶道:“你不知道,你方才接的那么好。”
吴观生道:“我只是知道你是想以此来与他们交换,但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淡确实是打算跟他们交换,他最擅长的就是交易,郭淡的意思很简单,给他们审判权,换来他们将宗法削弱。
郭淡叹道:“如今大家都没饭吃,他们也没有办法救济,故此只能委曲求全,若小五哥方才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有这么大的威信力,那么一旦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宗法必定会抬头,万一他们老是在下面给我搞小动作,我也受不了,我不会时时刻刻待在这里。
让他们天天有事干,将自己当回事,就不会给我搞小动作,那我还省心一些。另外,缉查权在你们手中,我也不怕他们给添麻烦,只不过想要作奸犯科,可能就麻烦一点,好在我是一等良民,从不作奸犯科,我也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