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
方逢时听罢,神情显得极其诧异,他事先认为徐姑姑要谈得肯定是郭淡,是言官与内阁的斗争,这些可跟藩王没有丝毫关系。
徐姑姑问道:“不知方尚书如何看待我朝藩王的问题。”
方逢时叹道:“贻害无穷。”
这都不用过脑,这也没什么好隐晦的,很多大臣当皇帝的面也这么说,藩王就是纯损耗,对于国家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帮助,唯一一点帮助,就是皇亲国戚没法篡位,所以后来北京城也是被姓李的攻破,那些姓朱的就真成猪了。
徐姑姑又问道:“不知方尚书可有解法?”
方逢时摇头苦笑道:“此事外人不可解。”
藩王问题虽然对国家充满着危害,但这却属于皇帝的家事,可不属于国家大事,这也为什么大臣们在这事上面的建议,都是适可而止,不会彻底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古代都是家天下,老子是皇帝,老子让自己的子孙过得好一点,碍着你们什么事,你们不也都一个德行,你们大臣的儿孙过得可也很滋润。
且不说大臣,谁都是如此,谁发了大财,还会让自己儿子过乞丐生活。
“方尚书言之有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话说至此,徐姑姑话锋一转:“如今言官与内阁在朝中势如水火,不知方尚书又以为哪方可获胜?”
方逢时稍稍一愣,这话题跳跃得有些令人转不过弯来,道:“孰胜孰败,老朽无从得知,老朽只知我大明肯定是输家。”
说着,他瞧了眼徐姑姑,反问道:“不知居士以为哪边获胜?”
这个话题,他倒是颇有兴趣,毕竟这是如今的头条,而藩王问题,提起来就让人郁闷,不提也罢。
徐姑姑笑道:“既然方尚书都已经点出这输家是谁,那么剩下的自然就都是赢家。”
方逢时哦了一声:“居士之意,莫不是言官和内阁都是赢家?”
徐姑姑点点头。
方逢时好奇道:“此话怎讲?”
徐姑姑道:“言官想凭此打倒内阁,依我之见是非常难的,而如今又将郭淡牵扯进来,那更是难上加难,因为郭淡可是陛下的人,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陛下都会偏向内阁。
但是言官也未必是输家,只要他们将内阁与郭淡绑在一起,那么这就会影响到内阁在朝堂上和士林中的威望,可以说内阁赢在当下,但言官将会赢在未来。”
方逢时稍稍点头,显然是赞同徐姑姑的看法。
言官为什么敢于在此事上面,与内阁较劲,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事情的本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郭淡是一直站在官僚集团和士林的对立面,只要将申时行跟郭淡划在一边,那么其他官员自然就会支持他们。
失去官僚的支持,首辅下台自然也是迟早的事。
徐姑姑续道:“我看不用多久,这言官就会败下阵来,可能还会牵连开封、彰德、怀庆三府的知府,言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得,晚辈有一计,可助他们反败为胜。”
方逢时疑惑的看着徐姑姑,他现在也迷糊了,你到底是帮谁的,但他也没多问,顺着她的话问道:“居士有何良策?”
徐姑姑道:“就是将开封府和彰德府承包于郭淡。”
方逢时双目一睁,震惊的看着徐姑姑,直摇头道:“此事恐怕是不成的,上回大家就上过一回当,如今怎还会答应将其它州府承包于郭淡。”
“郭淡能够在卫辉府取得成功,那是因为卫辉府的情况相对还比较简单,且乃是河南道最小的州府,但不见得他能够在开封府和彰德府也取得成功,这就好比吃饭,若是一口气吃太多,那也会撑死的。”徐姑姑微微笑道。
方逢时道:“就算如此,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可不见得。”
徐姑姑是胸有成竹道:“据我所知,开封府和彰德府现在的情况,是非常不妙,它们根本经受不住卫辉府的冲击,而郭淡理应为此负责,若不解决卫辉府的问题,那就无法解决彰德府和开封府的问题。
既然如此,何不将这个烂摊子扔给郭淡,他们甚至还可以更狠一点,在撤出前,再破坏一番,令郭淡难以收拾。
再来,开封、彰德二府目前正在向朝廷求救,而朝廷又想让卫辉府多交钱,或者说重新签订契约,那么便可借这次承包,让卫辉府出钱救助开封、彰德二府,同时不动卫辉府的契约,在新得承包契约中,添加更多苛刻得条件,从未弥补卫辉府的损失。
然而,开封府、彰德府有着好几位大藩王,尤其是开封府,那些藩王占据大量的耕地,而在如此严峻的环境下,如果不解决藩王问题,就难以令二府恢复过来,倘若恢复不过来,他们便可借此除掉郭淡。”
方逢时恍然大悟道:“而郭淡又是陛下的人。”
徐姑姑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