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漂洋过海来到这里,要是你还打不过,那干脆你将舰队给我,我来办了他们。”
这厮都不去南京就职,就是想跑过来蹭战的。
李通忙解释道:“小伯爷误会,并非我们打不过他们,只不过马六甲和天竺可都是有政权的,总经理吩咐过我们,有政权的地方就别去占领,故此我们去马六甲,也只是希望通过商业手段得到当地的港口。可是弗朗机人非常狡猾,他们自己不出面,让当地政权跟我作对,我们也很憋屈,不知道能不能打。”
这话说得,等于又将锅甩给郭淡。
不是我不行,而是你不让我打的。
朱翊鏐道:“郭淡,你这法子无异于自废武功,造这么多战船,不打仗造来干嘛。”
刘荩谋点点头道:“咱们讲规矩,对方却无所不用其极,这么玩下去,可能会自掘坟墓啊!”
朱立枝道:“你可知道宋襄公的泓水之战?”
徐继荣也道:“淡淡,这回也我不支持你,咱们出海不就是为了不讲规矩么,要还将规矩,出门干嘛。”
他们毕竟年轻气盛,听着都觉得憋屈,别人不让进就不进,那咱们还是个霸主,霸主就应该不讲道理啊。
郭淡笑道:“要论版图,谁又比得上唐、元二朝,结果如何?都是一夕之间便崩塌了,拿下那些地方是不难,但问题是,若行以霸道,必然会官逼民反,纵使他们不反,这名声传出去,周边其它政权还会信任我们吗?可若行王道,国内那些百姓都还吃不饱,穿不暖,我跑来跟他们玩仁义,我是闲着没事干么?”
他一直都不赞成对周边地区殖民,因为一旦走上这条路,必然就要走到底,也必然会被反噬,在压迫之下肯定会有反抗,关键就在边上,如果是在欧洲,那就无所谓,就在身边,这是很可怕的事。
朱翊鏐道:“那你说如何是好?打又不能打,难道我们又回去么。”
郭淡笑道:“我的意思也不是说不能打,只不过是要师出有名,就是编个借口,也得去编啊!但是在此之前,可得先将情况弄清楚。”
假仁假义,才是真正的王道。
“真是麻烦。”
徐继荣一拍脑门。
头疼!
这时,又有一个下人通报,沈惟敬求见。
郭淡在来之前,就已经命令各方人员赶来这里,给他汇报消息。
当朱翊鏐见到沈惟敬,当即冷笑道:“沈先生,好久不见。”
沈惟敬忙道:“卑职参见王爷。”
朱翊鏐哼了一声。
当时他就徐渭、沈惟敬两个左膀右臂,结果沈惟敬还离他而去,令他好不爽。
“这个等会再谈。”说着,郭淡又请沈惟敬坐下,然后问道:“沈先生,洞乌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惟敬道:“这都是因为一个人。”
“谁?”
“一个名叫菲利普的弗朗机人!”
沈惟敬道:“此人便是阿拉干雇佣军的头目,当初就是他怂恿阿拉干对洞乌趁火打劫,不曾想我们突然撤兵,以至于他的计划没有成功,不但如此,随后我们的势力还进入他们在阿拉干所盘踞的港口。
根据我们的调查,就是此人怂恿阿拉干与洞乌结盟,并且也是他向马六甲、天竺的弗朗机人求援,帮助洞乌得到大量的火器,因为弗朗机人也害怕我们的势力进入天竺、马六甲,这两个地方对于他们的贸易可是至关重要。”
郭淡皱了下眉头,道:“你认为可以调停洞乌与暹罗的战争吗?”
沈惟敬摇头道:“暂时来说,这恐怕很难,因为现在莽应里认为当时之所以战败,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火器,如今他们得到大量的火器,莽应里又认为他可以跟我们大明作对,听说还是弗朗机人阻止他直面与我大明作对。”
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下,道:“不过我认为,如果我们能够帮助暹罗阻止莽应里,那么就有机会调停。”
“既然莽应里是这么想的,那就没有必要去调停。”郭淡笑了笑,道:“让他们互相削弱一下也好。”
沈惟敬立刻道:“但是暹罗不见得能够打得赢洞乌?”
郭淡道:“擒贼先擒王,这一切都是弗朗机人搞出来的,只要解决他们,洞乌就成不了气候。”
沈惟敬问道:“不知郭顾问打算怎么做?”
郭淡沉吟少许,道:“这我恐怕还得想想,方才说到的问题,也确实是一个问题,弗朗机人躲在幕后怂恿当地政权与我们作对,这确实比较麻烦,如果想不到办法解决,只怕会一直影响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