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自从进入商洛山区后,便窝里面不敢出来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过着缺衣少食的日子,其麾下战马早被杀了个精光,就连附近的山民也被他抓来宰了。
张献忠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外面的左良玉就像疯狗一样的寻找他,最近又多了一条贺人龙疯狗,人称贺疯子。
这左贺俩疯狗,简直是见贼杀贼,见狗砍狗,他们打起仗来忒狠,不仅杀流寇,就连老百姓都杀,堪称杀神
高迎祥部被他们逼的东躲西藏,其余陕西大大小小的贼寇也被他们杀的纷纷溃败。
当然,除了左贺俩疯子外,最近又新冒出支秦军,这秦军乃陕西巡抚孙传庭的嫡系军,秦军的大多数兵员都是从榆林招募来的。
榆林这地方的人特别擅长打仗,甭管是老人还是孩子,抄起刀子就能干。
孙传庭新练出来的这支秦军,甫一出世,便因其作战勇猛,军纪严明,而艳惊天下。
不过相比于英勇善战的秦军,陕西这些大大小小的流寇们还是更惧怕左贺俩疯子,因为他们俩杀人太狠了,而且最爱虐杀。
而孙传庭的秦军就稍微讲点道理,除了罪大恶极的寇首外,其余普通的没有做恶的流寇罗喽一般都会打散,然后返还原籍。
所以流寇们宁愿遇到秦军,也不愿意遇到左贺俩疯子。
问题是,这张献忠特别的倒霉,洪承畴居然将左贺俩疯子全部派来围剿他。
张献忠阴侧侧的看着四养子道,“李自成这厮实在可恶,这厮上回反水后,俺还以为他嗝屁在了湖北呢,没成想这家伙又冒了出来,还耀武扬威的回来向咱老子示威,实在可恶。”
张献忠顿了顿,接着道,“刚刚诸位也看了李自成的书信了,这混蛋居然让俺张献忠投降他?呸,他李自成算个毛球球啊?
他以前不过是跟在俺张献忠屁股后面蹦跶的狗东西,现在也学俺张献忠当首领了?”
张献忠发了一通火,其四大养子,以及其余贼人们皆不敢回话,以免惹火上身。
张献忠见众人不吱声,他越发怒了,大声吼道,“李自成想要劳资投降他?做梦,劳资宁愿诏安,也不会投降这厮的。”
张献忠一番话让众贼人心中一咯噔,招安?以张献忠干下的恶事,招安等于送死。
如今陕西可不是当年的杨鹤当政了,如果杨鹤为陕西总督的话,招安反能博一个荣华富贵。
杨鹤这老东西心肠软,慈悲为怀,流寇们最喜欢了的,所以以前他们便经常玩诏安的游戏,骗了杨鹤好几次。
如今诏安的把戏就不好使了,自从洪承畴和孙传庭来到陕西后,朝廷的政策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拒不接受诏安。
甭管是俘虏的,还是自己投降和诏安来的,其流寇首领必死。
其余普通罗喽虽然有机会活,但是有个前提条件,那便是没有犯下杀人奸女的重罪。
这特娘不是扯蛋吗?
这些人都当流寇了,哪个没有杀人奸女过?只不过是多少问题。
李定国犹豫道,“义父,咱既然干了这杀官造反的买卖,便不要存了这诏安的心思了,前段时间东头山上的双头蛇不就是巴巴的跑出去诏安吗,结果惨被腰斩。”
双头蛇是另外一股流寇的头领,也是被官兵逼进了这商洛山中,苦巴巴的熬了快两个月了。
饿死了一大半的人,最后莫得办法,他们抱着侥幸心理出去投降了,结果惨被杀害。
张献忠冷哼一声,“那是因为双头蛇这厮傻,嘴巴长在自个身上,他不乱说话,谁知道他干过什么?”
李定国叹口气,“那是因为义父您不知道孙传庭的手段呐”
张献忠眯着眼道,“你知道孙传庭的手段?”
李定国暗道一声糟了:张献忠这人疑心颇重,他莫不是怀疑我和官府有勾连?
李定国稳住心神,解释起来,“双头蛇被杀后,其手下一个小罗喽逃了回来。”
原来之前双头蛇甫一诏安,便被孙传庭这厮关押了起来。
几百号人,全部挤在一起,然后只给水喝,不给任何东西吃,不让这帮贼人坐或者躺,只许站着。
谁要是敢坐或者躺,立马一顿皮鞭抽起来,或者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这么连续折磨了三天三夜后,众贼人都快崩溃了,不吃饭抗的住,大不了饿死。
不睡觉就难受了哇,简直让人生不如死,神志都混乱了。
接着孙传庭便让人拿来纸币,令这些贼人互相揭发,揭发的好,立马就能睡觉。
在能睡觉的诱惑下,这帮贼人什么都招了,就连装扮成普通贼人的双头蛇也被揪了出来。
李定国郁闷道,“自古就没听说过这种手段的,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偏偏又非常有效。”
张献忠啐了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