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润是想与娘娘对食。
明宫中,对食并不稀罕,前朝之时,宫女甚至明目张胆的与宦官对食,甚至就连某些不得宠的妃子或者太妃,都会自甘堕落的和太监扮起假夫妻,偷偷摸摸的对食。
虽然太监没了那玩意儿,并不能对张嫣造成实质性伤害,但自家的娘娘是一个清高之人,若真是被陈德润这个死太监得逞了,只怕娘娘会自尽啊
窦美仪急了,“娘娘啊,奴婢还请你去陛下面前参陈德润一本,今日宫门外明明有那么多人守着,这陈德润还是闯进来了,可见那些人都已经被这厮收买了。
娘娘啊,您现在处境危险啊,若是这个狗阉贼半夜三更闯进来,身边之人皆不可信任,就奴婢与娘娘二人,如何是狗阉贼的对手,哎。“
小宫女窦美仪都快急哭了。
她家娘娘的性子咋怎么慢吞吞呢?
慈庆宫三道大门,光洒扫和守门的宦官嬷嬷都不知凡几,更别提一些侍候的宫女了。却都偏偏一同消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德润居然买通了这慈庆宫合宫上下啊,想想就可怕的很。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一道女声焦急的喊着,“娘娘,大白天的您怎么将门关了?奴婢们好生担忧。”
窦美仪气呼呼的打开房门,“你们这帮死蹄子,刚刚跑哪里去了,莫不是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儿?都还有脸皮回来啊,怎么不臊死啊?“
叫门的人是慈庆宫宫女,叫瑞香,她身后还站着十来个小宫女,皆是低着脑袋,脸蛋臊红,都不敢正眼瞧窦美仪,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
瑞香是大宫女,年纪要长些,阅历也更加丰富,她自然不会和小宫女一样臊红脸,瑞香掩唇而笑,“瞧你说的,什么亏心不亏心啊,我等刚刚是去领宫份了,这月的宫份特别多,我等去了好几趟,都还没领完呢!”
窦美仪瞧见瑞香身后众宫女确实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有些还提着大麻袋,麻袋里装的鼓鼓囊囊的,东西确实比往月多了很多。
不过?
就算领东西,有必要所有人都去吗?
窦美仪狠狠白了瑞香一眼,而瑞香竟然也不在乎,她自顾自的走上前,先是对着张嫣皇后行了个万福礼,接着拿过一方锦盒,打开便闻着一股子药香气味。
锦盒里静静躺着一枚镂空的玲珑花丝香囊,这枚香囊是以赤金拉丝,然后慢慢编织而成,上面点缀着大红宝石,珍贵异常,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而药香便是从这枚香囊中散发而出。
瑞香巧笑倩兮,“娘娘,这是皇帝陛下特意赏赐给娘娘您的,如今端午将近,虫蛇邪祟肆虐,陛下特意用五毒,再加上艾叶和雄黄等物,调制成香料,并且嘱咐娘娘一定要佩戴起来。”
当今皇帝陛下送自个嫂子香囊?
这个貌似有点不合礼法,但如今又快到端午了,明宫中素来有在端午之时佩戴五毒香囊,以驱邪祟,所以这么一想,倒也没有什么了。
所谓五毒,指的是蝎子,蛤蟆,蛇,蜘蛛,蜥蜴。
戴上五毒香囊便能以毒攻毒,以求可以平安度过端午节,这个是明宫的传统。只是这些年来,张嫣已然心如死灰,什么节气都不在乎了,所以她好久都没过什么端午节了。
张嫣皇后看也不看这个香囊,只是冷漠道,“美仪,你将东西收了就是。”
瑞香急忙拿起五毒香囊高高举起,然后跪在了地上,“娘娘,此物乃陛下所赐,并且陛下还特意交代过,要娘娘您务必要佩戴,还请娘娘不要辜负了圣恩。”
张嫣皇后沉思片刻,“也罢,戴就戴吧!”
正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惊雷。
端午多风雨,雷声带晚凉。
天空忽然就暗了下来,疾风骤起,乌云翻滚,层层叠叠的,看这架势免不了要有一场骤雨了。张嫣皇后忽然发现陈德润并没有将书带走,那本书被随意的放在了地上,书页被风吹的哗哗直响。
张嫣本就是爱书之人,甚至是尊重书籍。
她觉得每本书籍都传承着知识,哪怕是再破旧的书籍,也不能随意丢弃糟践。陈德润虽然无耻,但是书籍无罪,怎能任凭雨水打湿?
窦美仪太了解自家娘娘了,她叹口气,只得命令小宫女将这本书捡来擦拭干净,然后安置在了那个大书架子上。
京城外城,永定门前。
李天经一众流民目瞪狗呆的看着这繁华景象,太震撼了有没有?
客商来来往往,有骑马的,有步行的,也有赶着骆驼的。有身穿绫罗绸缎的体面富商,也有衣着朴素的小本商人。如今商业繁华,加上崇祯的刻意引导,所以士民皆以经商为荣。
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商人是末民的感觉了。
呃虽然崇祯穿越前,明朝的商人已经很牛掰了,以东林党为首的豪商利益集团,甚至可以操纵朝政,暗杀君王。明代更有首辅出自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