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杰道：“不知。”

女子道：“这《太虚洞玄经》之难，在乎经外，不在经内……所以最重要的，实则是习练者的见识、阅历，要能见微知著。修行本身凝窍聚穴或许难，但总有办法解决，但修行之外的见识、阅历的归纳、总结，却只能靠天赋。有天赋者，见其象，知其理，故而才无往不利……”

邵明杰诚心受教，拱手道：“前辈说的是。这一方面的确吃天赋，不是苦功可以弥补的。”

“嗯，好了、好了……你的《太虚洞玄经》我也见了，收起来吧！”女子慵懒的摆摆手，让邵明杰收了神通。

于是，那笼罩了周围大片的空间的虚空窍穴就散去了。

散的如梦幻泡影……

“前辈……”

“你在担心下面的情势？”也不见女子动作，二人之间的地面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投影，就像是一个沙盘一样。而投影上面，则是整个玉藻洲的形状，精确到了每一个人，女子道：“枫叶之国的忍村元气大伤，八支岐已经走掉了。现在五大国的力量已经失衡……你的事，也不用担心，那些流云岛的弟子我都已放归回去了。让她们在彩云之国呆着，不会有危险！”

邵明杰皱眉，沉思，突然问女子：“这……为什么？”

他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

女子道：“你想到了？”

邵明杰道：“猜到了一些。”

女子道：“其实没那么复杂，你看——极限聚敛……”

一个只有葡萄大小，圆丢丢的，却绝对的“黑”的洞出现在女子前方三尺，它看起来就是一种平面的，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球体。邵明杰能够明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生出，却偏生又被另外一种力量消弭了大半……但只是短暂的瞬间，他的身前已经出现了斑驳的血点，大量的毛细血管破裂了。大块、大块的皮肉都变成了青黑色，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也是女子的反应够快，要不然这一个小小的黑洞，就足以将他整个人吸进去，然后坍缩成为不可见的尘埃，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没事吧？”女子问了一句。却是她一人独居久了，这极限聚敛也从来没有在外人跟前展示过，却不知道会这样。

“没……咳——”一口黑血咳出，邵明杰感觉内脏舒服了很多，才摇头说道：“刚才，那是黑洞？”

“黑洞……这个词，倒是比极限聚敛更形象一些！”

邵明杰捧着心，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乃至于是每一个染色体，都是疼的，受到了或轻或重的伤害——只是有些伤害，他自己却感觉不到。因为痛觉神经并未能够深入到那一个尺度之中去。

但他依然还活着……这些伤害，或许会让他产生变异，但却绝不会立刻、马上死去。

女子量他一眼，忽然一伸手。略微显得冰凉的小手就贴在了邵明杰的额头上，和女子的手相反，邵明杰浑身的皮肉都是滚烫的，像是一个火炉。

一道无法形容、无法描述的暖流，就从他的额头上扩散开，由头部而至于躯干、四肢，一直到达脏腑、末梢。

暖洋洋的涓流滋润着身体，疼痛感在下降，那种烫热的温度也在下降，精神中的疲惫也在消散……

就像……是沐浴着阳光。

“对不住，之前都是我一个人，我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原来人的身体，竟然如此的羸弱……”女子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淡，却能够听出其中的歉意。邵明杰心中却闪过一些无语：羸弱？他的身体如果是羸弱的话，那什么样的身体才能够称得上是“不羸弱”呢？只是，身体好了一些，他便不由好奇，问：“前辈，你这又是什么手段？我的身子……”

女子道：“我给你渡的是营气，暂时稳住你的身体，而你身体内有问题的卫气，我会帮你加工一下，再返还给你。”

“啊？”

邵明杰心说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营卫之气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这些基础本身就和修行息息相关。

女子听的这一声“啊”，却是忍俊不禁，说道：“唯有刚才这一声惊讶，才显得符合你的年纪……这些你无需压抑，人应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只是怒而不乱，喜儿而不伤，并非是不能有这些。你压抑的久了，就会生出心魔……玉藻洲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那些杂事你不用担心，稍后休息一下吧……”

就是担心……也只能平白担心，并不会有任何的用处。在邵明杰的身体经过了几次新陈代谢后，女子就撤了手。

邵明杰的心头不自觉的涌出那么一点点的怅然若失……若是像刚才那样，一直那样就好了。

“你就在我的椅子上休息吧……对了，别再前辈、前辈的叫了，听的人好像很老一样。我叫月玲珑。”

月玲珑……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