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屯留城外双龙山某一处,一群人也是聚集在了这里。
他们都是从屯留城逃窜出来的缙绅们,由于官府一直没有力量驱赶走这些流民,到处都是流寇的局面也让道路被封锁,他们只能有家不能回,平时都是星散的分于大山之中躲避。
象这一次这般大规模的集中于一块,也是从来没有发生的的事。从派出去的人的口中,他们也是得知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这也是让他们分外坐不住,齐齐赶来这里,拜会这位最为德高望重的缙绅。
“宋老,你看这武夫不是糊涂蛋么?前面还拿着不来屯留城做要挟,最后竟然拿来屯留城做要挟,简单是前言不拾后语,完全是不可理喻。就这种脑子,还敢向咱们要钱要粮,我呸!”在这荒山野岭里躲了一两个月,这些人此时也没有了以往的高高在上的仪态,个顶个的象小厮一般,许多人还一点不讲究的坐于地上。
“就是!我估摸着这匹夫是打算在咱们回城之时再掳掠一票,只要咱们暂时先不回城,我看他拿下城池后还能赖着不走了不是?”又一人也是点头应道,一个丘八也敢勒索上士人老爷们头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就是,咱们就算安坐几天又何妨,那丘八若是敢不收拾屯留城内的流寇,咱们联名向知府大人施压,看他怎么办!如今流寇大军已溃,他也没有理由不向前!”又一人恨恨的道。
这伸手向他们要钱要粮,那简直是在拿刀子割他们的肉,怎么不令人怒火万丈?毕竟连朝廷都在优待士人,从来不向他们伸手,一介匹夫何德何能,想从他们身上割肉?
众人七嘴八舌的痛骂着李征,但是正中的老者却是始终一语不发,似乎未听到这引起人的抱怨似的。
“宋老,你老德高望重,你给个话,咱们齐心合力的收拾这个跋扈武夫!一定要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也许是过够了嘴瘾,人群渐渐安静下来,都看向了正中的老者。
“我发个话?”老者终于睁开自己的双眼,冷冷的扫视了一遍众人,恨铁不成钢的道,“说别人不知死活,我看不知死活的是你们才对!”
闻听此言,众人一下子全愣住了,有些不解的望着这位老者,有人不能置信的问道,“宋老这是何意,难道这个丘八还真的敢造反不成?要不他能拿咱们有什么办法?”
“造反倒不用,只是若是他只是在屯留城走个过场,派人接受这座空城之后,再拍拍屁股走人。那对上面有交待,但是对咱们有什么好?溃散的流寇没有被斩尽杀绝,等潞州卫的官兵离开后,还不是照旧会啸居于林,而且尝到了甜头的他们,说不定时间一长,又会从山上杀出来,难道你们愿意再一次家人惨死,自己被流寇逼出来?”老者重重的冷哼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
这话说的极有道理,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但更多的却是悚然而惊。被流寇血洗过一次的他们,实在是承受不起再一次的蹂躏。避祸的办法不是没有,全家搬离屯留就可以了,但是人离乡贱,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们也不愿意将祖宗家产变卖,自己背井离乡成逃难。
半晌无语,一片难堪的死寂后,其中一人干哑着嗓子不死心的道,“这剿灭流寇不是官兵的责任么?知府大人难道就不理会这厮这般拿国家大事视如儿戏?”
老者却是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看都懒的看一眼说话之人,另外一人也是拉拉之前说话那人,低声的道,“官兵的得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粮饷,谁指挥的动他们?”
“小陆说的不错,但是你们想过没有,知府大人如今敢动这个武夫么?眼下潞州动荡难安,这武夫却是能够镇压得力,知府大人会为了你而过分逼迫这匹夫?”似乎想起了什么,宋老闭着眼睛长叹道,“之前长治城知府大人募捐你们可曾听过?这般羞辱,你觉得知府大人还会偏向我等?”
众人一下子沉默了,长治城的事情他们也听说过,百多缙绅也只捐出了五十两银子!这种明着打脸的事情,他们之前也是为之津津乐道,但是收拾这个敢于向缙绅伸手的知府固然痛快,却是与之结下了怨仇,这个时候这个知府根本不可能会再维护自己,堂堂大明一府之尊,还没有到那种冷脸贴热屁股无视尊严的地步!
若是换了平时,他们还可以向上面弹劾,尤其是宋老,若是没这档子事,也许手书一封,知府就得卖上七分面子。但是眼下知府用的武夫镇压民乱极为顺利,数万流民几乎被一扫而空。这种既有实干还有大功劳的知府,想要弹劾那难度可就大的太多了。
“难道咱们就只能认栽,给他送钱送粮?”
一说到割肉,许多人都有些心疼的哆嗦,刚刚被祸害过一遍,却又来一个蛮横无礼的,这让他们分外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不管你们怎么想,这次老夫是想明白了。如今天下乱象频生,这武夫老夫倒是要结交一二,引为奥援。他不是要钱要粮么,老夫给就是了!一回到屯留城,老夫便会给予他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