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清军再一次向前逼来,卢象升的眼睛却是如同挂了两条铁块,怎么也无法完全睁开。
面对着清军再一次的进攻,他不由露出一脸苦笑。仗打到这个份上,他也是丝毫不愿意如此。
这数日来,他每战必先,不仅仅是因为要为全军做表率,更是在求速死。
他心中已经明白今次是无法逃脱的了,但是内心高傲的他却也下不出全军突围这种认输的命令,他可以死,但他的骨气不能丢。
但是令他无奈的是,每次当先,每次浴血搏命,但他每次都死不了。
他死不了,全军就没有办法各自逃命,数千誓死追随他的官兵,如今怕是要全部全境于此了。
“竖盾!”
眼见清军又是漫的箭雨落下,左丘慧熟悉的举起一张盾牌,扬声喊道。
这已经是惯例了,清兵冲锋之前总会几轮箭雨开路,仗打到现在,整个军队已经去了一半,盾牌已经完全够用,几轮箭雨落下,射杀并不算多。
只有一些体力实在不支的,盾牌落地才会被钉在地上,不过这种损失已经不会被已经对伤亡完全麻木的明军所注意。
几轮箭雨之后,战场上突然响起战马的奔驰声,根本不用命令,前排的士兵便快速的立起长枪,转眼间一排排长枪林便竖立而起,整个明军如同长满尖刺的刺猬一般,横陈在战场之上。
隆隆的马蹄声还在继续奔驰着,明军却没有任何的还击手段,弓箭手别已经没了箭矢,就算还有,他们也没有拉开弓弦的力气。
卢象升辛苦组建出来的三百火铳兵,也只是在第一发挥了一下有限作用,没有多少钱粮给他们每日固定实弹训练之下,他们根本就做不到三段射保持火力的连续性。
不能保持火力的连续性,以火铳兵缓慢的装填速度与弓箭手面对面对耗,顿时被压倒性的数量所淹没,第一便被打残了。
呼啸的战马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
卢象升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些重骑兵,眼中的决意越来越盛,他清楚的明白,在重骑兵面前,他麾下这些已经基本体力耗尽的士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终于结束了!”
卢象升长长的吐出口气,再次整理了一下身上已经成了血衣的麻衣,将头上系着的白布再次紧了紧。
抬手抓起插在身边地上的厚背大刀,原本轻如无物的大刀,此时却重的让人有些抓握不住。
卢象升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持刀,焉地一声大吼,连人带刀扑了出去。
面前的一个重骑兵,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轰然冲撞而来,卢象升突然一个侧身,双手持刀猛的向下劈斩而去!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不绝于耳,这骑骑兵竟然连人带甲被厚背大刀直接劈成两断,余力未消之下,更是将之坐骑的一条马腿给斩断,战马顿时一声悲鸣,轰然撞倒于地。
身体在惯性的推动下,向前冲了数米,扬起了满的灰尘。
卢象升还没来及观看战果,一柄斩马刀,还有一杆铁钉钯一前一后攻了过来。
砍出了这一刀的卢象升,只觉得全身疲惫,通体软弱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件武器快速接近于自己,却是根本无力反抗。
“督师心!”
一声惊呼自他身后传来,接着便是一个厚重的身躯将他乒于地,整个人将他压在了身下。
卢象升只觉得身体上面不断的有滚烫的鲜血流下,却是再也没有丝毫力气挣扎,更无法看到究竟是谁在最后时刻将他护在身下。
那一声惊呼极为熟悉,卢象升隐约已经知道是谁了,但是还在混乱中的思维根本无法集郑
只觉得不断有重物踩踏而来,全身骨骼都不断的颤抖着,内脏都在不断的痉挛着,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在卢象升倒下后,明军大阵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重骑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重重的撞在了明军的刺猬阵上,一时间长枪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狂猛的重骑兵摧枯拉朽,直接将拉路的明军尽数撞飞。
尽管有不少重骑兵也被锋利的长枪刺个对空,但是明军的龟壳阵却是已经宣布告破。
居前指挥的左丘慧第一时间便被重骑兵所撞飞,手中的盾牌重重撞击在胸口,在半空中便是大口大口的鲜血飞溅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
后续的重骑兵仍在不断跃入,战马两侧横插锋利的的斩马刀,带着巨大的动能,直接便在人群中犁出了两条血胡同。
三排重骑兵呼啸而过,整个明军阵线已经千疮百孔,死伤狼籍。
两翼的虎大威与杨国栋还算好些,重骑兵攻击的重点并不是他们,让他们残部损失并不算大。
但是在中央被突破的情况下,卢象升大旗也被砍倒的情况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