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唐山路的日军火力比我想象中还要猛啊。”张天海轻叹了一句。
“这些小鬼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专门躲在四楼五楼这些高楼层的地方放冷枪,再加上这几挺机枪,还真他妈的难搞!”说着,孙宏一拳就朝着面前的沙袋擂去,咬牙切齿的。
“老孙,这急不了,等着吧!等二营的兵,把对面火力给压制住了,咱们就发起冲锋!”张天海说道。
“行吧!只有等着了。”孙宏有些泄气地说道,确实,这些日军的战斗力并不比五年前的日军战斗力弱。
此时,天已经全亮了。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官兵们的身上,但官兵们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温暖。
死亡的阴影,依然盘旋在这座海滨城市的上空,这是许多即将死去的战士感受到的最后一缕温暖阳光。
天空,万里无云,昨夜的肆虐城市的那场大雨的元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片蔚蓝。
海鸥在飞翔,在天空上发出“嗷嗷”的嘶叫,仿佛在享受着温暖阳光带来的自由。
这里是距离海边十分接近的兆丰路,过了兆丰路、唐山路、东熙华德路,就是那日军重兵把守的汇山码头了。
一艘艘飘着膏药旗的军舰在码头附近游弋着,只要发现中国军队前进一步,那么,舰炮就会如期而至。
这是日军的舰队,那支在这个时代纵横东亚甚至太平洋无敌手的日军舰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带着咸腥味的海风缓缓吹袭着陆地,吹拂在国军将士的那一张张带着寒意和杀气的脸上,不动如山。
而国军将士对面的鬼子,则也是全神贯注地在等着,等着国军将士冲锋的瞬间打出那罪恶的子弹,他们坚信着,这要守住了这片码头,就能为“皇军”陆军的大部队援兵的到来铺下胜利的红毯。
小犬毅次郎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中佐(中校)军官,他被长谷川清中将安排在汇山码头这一块,负责汇山码头以及附近地区的防务。
说真的,小犬毅次郎并不担心汇山码头会失手,因为他们不但有陆上火炮,更有海军舰队的火炮支援。
陆上火炮,再加上舰炮,完全可以发起一场媲美于地毯式轰炸的炮群轰击!
至于整个上海的战役趋势,小犬毅次郎亦是十分放心的,只有守住了汇山码头,什么都好说,就说从事变发生(注:日军称淞沪会战为“上海事变”)到现在吧——
8月14日,日本海军第一水雷战队近千人登陆,就是在汇山码头登陆的。
8月15日,日本海军第八水雷战队全队登陆,也是从汇山码头直接登陆。
8月16日,日本海军第三水雷战队全队登陆,还是从汇山码头直接登陆。
几乎所有的日军援兵都是从汇山码头登陆的,所以是能够想象得出来,这汇山码头的重要性的,也难怪宋希濂下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拿下汇山码头了。
可以说,截至昨晚为止,已经有四千多名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从汇山码头直接登陆支援日本驻上海特别陆战队了,相信只要再坚持几天时间,只要等本土的援军到了,那就是妥妥的大功一件了,晋升大佐的路还会远吗?
想想,小犬毅次郎中佐就觉得那是美滋滋的——按照他的布置,能顶住这帮支那蠢货三天,完全不是问题,大佐军衔,近在咫尺。
拿下了兆丰路又如何?唐山路才是重点,能突破得了唐山路,再谈进攻码头的事儿吧!
对于防守这一块,可一直都是小犬毅次郎的拿手绝活,就像这次防守汇山码头这一块,他就采取的是前轻后重配置,把少部分人放在兆丰路、朝安路这一块,目的就在于尽量拖延时间,然后再把重点防御布置在唐山路以及东熙华德路、公平路这一块,这样能最大限度阻挡敌人的前进。
为了能拖延时间,小犬毅次郎甚至把为数不多的坦克都投入到前线去了,为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只是令小犬毅次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群他平素都看不起的“支那军人”,竟然在一个晚上就攻下了他前方阵地的两条街道——朝安路与兆丰路。
可是这两条路陷落也就算了,公平路居然也岌岌可危了。
这无疑是在小犬毅次郎的那张脸上狠狠呼上一巴掌啊,火辣辣地疼啊。
不过,幸好还有唐山路防线和东熙华德路的防线,至少怎么也能顶个一天半载的吧?据援军报告的位置来看,还有两天时间,松井石根大将率领的上海派遣军就到了,到时功劳就能到手了。
想着,小犬毅次郎就躺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轻轻地吹起了口哨,任由海风吹袭着脸,不紧不慢。
可是,小犬毅次郎的“好日子”并不长久,没过五分钟,他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就响起了。
小犬毅次郎想也没想就拿起了电话:“么西么西,我是小犬毅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