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麟,老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小子可要快些回来,别到时被人安了临阵脱逃的罪名,被送了军事法庭才是。”郭其亮在心里默默想着,表面确实默不作声,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只见郑曼撸着袖子擦了擦已经有些风干了的眼泪,强打着精神说道:“走吧,参谋长,咱们去徐州等他。”
看见郑曼的这副模样,郭其亮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一半了,要是在这个时候照顾不好郑曼,别说张玉麟能不能活着回来的问题了,就是他自己的心里边也不好受啊,在生生死死的兄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帮一点忙,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
……
长江南岸,魏和亲自点了那名特务连的司号手吹响了集结号。
一阵急促的号声响起,突防团这支临时拼凑而成的队伍立马按照那些临时编排的顺序排练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临时编排进去的连长们,那是相当给力的,毕竟都是些正经军校毕业出来的军官,而且拥有这丰富的作战经验,在这些连长们的吆喝下,这些本来就是老兵的溃兵们迅速组建成型了。
“咳咳。”张天海习惯地清了清喉咙,在这个马就要作战的重要关头了,怎么能不发表一番讲话,鼓舞一番士气呢?毕竟这个政治思想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可不能马虎的。
只见张天海再次爬了坦克的炮塔,然后朗声说道:“弟兄们,大家安静一下!”
张天海此话一出,刚才是有些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溃兵们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说要带领他们突围走出日军包围圈的男人。
一时间,这里的安静与河滩的吵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兄弟们,现在南京守不住啦,日军已经杀进南京了,我们必须要寻求一条活路,不然等小鬼子杀到江边,咱们一个也活不了!我们必须要突围,杀开一条血路!我张天海,是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长,本来我们团接到的命令,是给长官部的长官们以及直属机关、部队开路的,甚至我的部队已经全部渡过长江了,就没有人想问一下,我什么要留在这里吗?”张天海的声音声若洪钟,十分响亮。
还没等下面的人回答,他就继续说道:“日军在我们的国土肆虐,已经到了撤退的时分了,可仍是有许多军官来不及通知我们的官兵说,该撤退了。我们都是军人,都是抗战力量的一份子,我不想看见你们就这么白白地死在这混乱不堪的战场,所以我留下了。你们当中,有的是教导总队的,有的八十七师,还有的是八十八师的,还有的卫戍区宪兵团的,总之,你们是都是**的精锐!”
张天海在铺垫着,他还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他必须把这帮人的血性和士气给煽动起来!
“你们还强,很棒,是真正的军人!小日本也是他妈生,他妈养大的,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凭什么我们就要让他们杀戮?弟兄们,拿起你们手里的枪告诉我,我们能不能任由其宰割?!”张天海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般地大吼道,整张脸都已经是通红了。
“不能!”下面的官兵们齐声回应道。
“大声点,能不能拿出点男人的样子!?”张天海再次吼了一句道。
“不能!!!”
“不能!!!”
这一次的声音比起一次,可是大声多了,大家都在吼,那是一股不服输、不怕死的倔强之声,不由得让周围的侧目——这一支部队,可不像是乌合之众,这是一支嗷嗷叫的部队!
就连在码头负责指挥撤退的一〇八旅旅长刘英也感受到了这边不同寻常的气息。
“伍团长,你说这张玉麟在那边搞什么鬼?”刘英询问身边的二一五团团长伍光宗道。
伍光宗摇摇脑袋,说道:“旅座,卑职也不清楚,但是卑职可看得出来,张玉麟此人,不简单呐。能将一支溃兵部队打造成这种效果,要是换咱们,也不一定能做到他这种程度吧?”
“确实,张玉麟此人是个人才,不过他要是单单只带这么一群溃兵,突围或许胜算还挺大的,可要是带那几千百姓,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刘英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百姓方列,目光已然是担忧。
张天海带着他的特务连在江边临时组建突防团,这个行为对刘英这个第三十六师所部在和记码头的指挥官来说,无疑是受益巨大的——至少码头这边的秩序相对恢复了许多,三十六师官兵的登船速度也增快了许多。
无论是从同是出身三十六师还是从张天海的行为角度来说,刘英都不希望张天海死在这场战斗之中!更何况,张天海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是么?
刘英扪心自问,要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像张天海那样。
“旅座,您是说,这些百姓,会成为张团长的负担对么?”伍光宗沉声问道,他也听出了刘英的担忧了。
“谁又知道呢?”刘英苦笑着说道,“张天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