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满身戎装的刘侯铭就出现在了张天海的面前。
“报告团座,卑职奉命前来向您报到!”刘侯铭走到了张天海的旁边,立正敬礼道。
“侯铭,讲真的,这一仗,我也是没有什么信心。所以,这一仗,你们特务连,也就跟在我的身边吧!如果战场有什么需要,我会直接把你们调到第一线战场的。”张天海沉声说道。
“是,团座!”刘侯铭沉声应道,然后低下声来,对张天海说道:“团座,侯铭之所以能有今天之成就,全是因团座提携。侯铭不过是一介武夫,除了打架与杀人,大概也不会干什么了。团座于侯铭,有知遇之恩,纵使与团座战死沙场又如何?”
刘侯铭的言外之意,张天海听得出来,大概就是愿为他张天海效死的意思罢了。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连刘侯铭这个十分直爽的硬汉子也学会了委婉,委婉到令他张天海没有拒绝的余地。
“行吧!如是此战不利,你我兄弟二人,战死沙场便罢。”张天海同样是压低了声音,用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说罢,张天海的心情已然是豁然开朗。
正所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就算此战不胜又如何,他们也要把这群该死的小鬼子、侵略者同归于尽,保护华夏的领土完整,而使民族不致亡国灭种!
……
次日,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四日,日军部队开始在黄河边上搭建浮桥,大军即将南下!
……
而这段时间,徐州前线的形势到底如何了呢?
五月十日,津浦线南段战事吃紧,敌军部队侵犯固镇。
同日下午,国军攻克被日军所侵占之含山县,进一步图谋进攻巢县,以夺回津浦线南段之主动权。
也还是同一天,日军以三十余辆坦克、并以大量步兵部队、连同火炮四门,猛攻蒙城。
不多时,脆弱的蒙城城墙轰然倒塌,装备精良且单兵素质极强的日军开始进城,并且与桂军部队发生了激烈巷战。
无数身形单薄的桂军士兵正拿着他们手中那挂着刺刀的部队与精锐的日军部队进行搏斗,纵使桂军部队确实十分强韧的战斗意志。
然而,事实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多时,戍守蒙城的周元副师长战死牺牲,桂军仅有两百余人逃出战场。
……
五月十一日,津浦路两段之敌改以重兵由鲁西、淮北进犯。
敌空军部队分七批空袭徐州,实施狂轰滥炸!
一时间,徐州震动!
同一日,国军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下令国军空军轰炸皖北、蒙城之敌军。
……
时间回到五月十一日,也就是张天海部队奉命赶往菏泽的那一天。
地点,徐州,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
“李长官,形势不妙啊……”旁边的徐祖诒长叹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敌军陷我蒙城,断我退路,就算是撤退之前,也要炸他一回蒙城!”李宗仁沉声说道,那双眼睛之中却是充满了血丝。
徐祖诒又何尝不知道,李长官下令让空军轰炸徐州,是为了周元炸一次的,可是他能说些什么?
桂军,那是李长官的心头肉,是从广西一路带出来的广西子弟兵,而周元,可以堪称是桂军之中的一名新秀、新锐,是一名即将冉冉升起的未来军中明星,就这么陨落在蒙城战场,如何不让李长官痛心疾首,恨不得将那日军是轰炸个不省人事?
外面的轰炸声依旧是在隆隆作响,李宗仁的面庞依然是十分坚毅。
徐祖诒也不想去揭他的伤疤,于是赶紧换了一个话题:“还真是让张天海这小子一语成谶啊……这日军果然是想玩大包围啊……”
“确实,这小子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看出来日军想玩大包围的。就因为日军的大部队是南北对进之局?”李宗仁也喃喃自语了一句。
“是啊。这小子啊,确实有天赋。可是他的性子,还是不够沉稳。很容易出问题的。”徐祖诒再次给了张天海这么一个评价。
“怕什么,要是这小子出事了。就把他调来我们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来当参谋算了,实在不行,当副官也可以。反正这小子灵醒。”李宗仁笑了笑道,仿佛是心情好上一些。
“哈哈。希望吧。”徐祖诒也跟着笑了一句。
“不过,燕谋兄,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了,局势已然是糜烂如斯了。再不抽身,恐怕是跑不了了。”李宗仁的目光从地图上撤了回来,看向了旁边的徐祖诒。
“那就撤退呗。反正蒋委员长那边,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殿后的部队,长官想好了让哪一支部队来担任了没?”徐祖诒正色道。
“想好了,就刘汝明的第六十军吧!”李宗仁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