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座,您说,这一仗,咱们是不是打得太憋屈了些了?”坐在张天海旁边的刘侯铭开口说道,和以往一样,他还是张玉麟张大团长的心腹。
“有胜就会有败,心态放平和些。只是我还是低估了我们的敌人呐……”张天海长叹了一声,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
在前世的时候,无论是出于对自己身体的考虑,还是部队纪律的原因,张天海都是不抽烟的。
可是到了这个时代就不行了,张天海别的不想,就想让自己的脑子能够是更加清醒一些罢了——在这个时代,而且是前线战场,这前线战场可是没有那么那么多让他提神醒脑的东西,也大概也只有香烟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一丝烟瘾了。
“低估了?何处此言?”刘侯铭问了一句,关于此类话语,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从团座的嘴里说出来,关于对团座的印象,除了“军事能人”“战神”之类的词汇,在他贫弱的文化基础,已经没有更好的词汇可以形容张天海了。
“对,就是低估了……”张天海也毫不避讳,直接吐了一口烟雾,“我还是小看了天下人呐,以为一个三营就能够守住兰封这座城池。可惜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若是我们的部队能有一个师那般强大的话,那大概就不会有这类的情况发生了。”
“那也是因为咱们部队人少的原因啊,这关低估敌军了什么事?”刘侯铭不解地问了一句。
张天海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就是低估了,要不是我低估了日军的实力,我不该把咱们直一团最能打的三营放在兰封了。现在好了,三营直接没了,而我们本身也已经死伤惨重了。”
“这不是您的错,要不是第八十八师的部队撤出了兰封,三营也不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了。”刘侯铭说了一句良心话。
“如果放多一个营进去,再加你们特务连、骑兵营已经够用了。可惜我当时为了不让长官们发现,只留了一个营的部队作为守城部队,否则也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张天海苦笑着说道,关于这一战的结果,他看去是很从容淡定,可内心里边的自责,他是不会跟别人说起的。
六百多精锐的性命,不是因为执行殿后任务失败而全军覆没的,而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因为指挥官没有思考清楚而全军覆没的。
就这点,便值得张天海自责到底了。
“团座,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了,要是论到三营的全营殉城,其实我与老王也有责任,如果我们的部队能来得更快一些,或许兰封城就不会陷落得那么快了。”说着,刘侯铭便是微微低下了脑袋,同样是充满了自责。
“就算你们去快些了,也改变不了战局的。三营缺的是守城部队,而不是支援部队,他们的兵力甚至少到不足够守好每一个城门,你们的快速支援部队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帮他们牵制城外敌军进攻之势头罢了。一旦城破了,一切也都是于事无补的。”张天海的思维十分冷静地说道。
只是令到张玉麟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恰巧就是因为他命令三营入城死守的举动,令到有人竟往这面动起了歪脑筋。
当然了,张天海这时候还是在等着反攻命令的下达的。
至于武器补充和人员补充方面,断然不会来得这么快的,剩下来的,只能是靠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张天海竟然命令教导排的学生兵全部下放至战斗部队,与宪兵队、三个步兵主力营的残余部队,共同组成一支临时战斗编队。
至于这个编队的指挥官,则是当仁不让地由一营长李淳飞担任,副指挥官则由四营长韩星乐来担任了。
没办法,现在四个步兵主力营的营长,一死一伤,也唯有他们俩能撑得起大局了。
其他各方面,也只能是先缓一缓了,毕竟很多东西现在都不能确定,一切都在变,变,变!
下一场仗,是否是要战场,或者是去打一场如何残的仗,这还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呢。
一切的一切,都让张天海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已经是深深地融入了这个时代,也只能是跟着这个时代的大潮来随波逐流了,他既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东西,唯一有用的东西,还是脑子里边那些关于指挥作战和特种作战的理论知识。
理论来说,以他对枪械的熟悉程度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条件,就能画出AK-47、81式步枪,甚至是95式突击步枪、88式狙击步枪的图纸。
可是,在这个物资极其匮乏的时代,在这个饱受战争袭扰的贫困国度,有那么多好东西来给他去“设计”、制造这些东西吗?
就连这个时候德军,MP40冲锋枪才开始进行普及,更别说是积贫积弱的中国了。
许多东西,并不是每个时代、每个时期都适用的——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