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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梦谁先觉

杨孟晗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特别的长,特别特别的沉,简直是睡到天老地荒啊,多少年都没这么睡过了。在半梦半醒之间,就自己问自己,嗯,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好像单还没买吧,方姐姐等急了吧,不会让她误会成我为了逃单借机尿遁了吧,这事办得真不讲究,以后还怎么见方姐姐;喝酒真的误事唉,看来以后不能这么丑喝了,想着想着又睡过去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脑子稍微清醒点;觉得应该是醉酒后遗症来了,除掉脑子思维还在转动,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脑袋死沉死沉的,像孙悟空头上套着紧箍咒一样,自己头上像被套了一个大大的铁笆斗;动一动,就像边上坐着十个唐僧在念经,痛得似有千万根银针同时往脑门上扎。

也像不知谁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惹得亿万只马蜂,排着乌泱泱的冲锋队形,不停地往自己脑门上撞,杨孟晗痛晕过去了......

杨孟晗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在穿过一个自己望不到头的长长甬道,周围是迷迷晕晕的无尽烟雨。又睡了许久,杨孟晗觉得自己应该好点了,头也没那么痛了,身体有些知觉了,但还是动不了;眼皮上像放了两个巨大的铅块,眼睛根本睁不开。

嗯,我这是醉酒得罪幸运女神,被女神关小黑屋了?不,是自己被自己的身体关进自己的身体这间小黑屋了。

嗯,读者君,是不是逻辑讲不通,是不是有点绕?可怜的杨孟晗也把自己绕晕了,坠入无边的暗黑之中......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杨孟晗觉得身上血脉流动顺畅一点了,虽然还浑身无力,但觉得身体是自己的了,有知觉了。

一只有些许粗糙但不失柔软的小手,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抚摸着,能感受到那份家人般的亲昵;像极了上高中时,自己放假回家,偶尔偷懒白天睡懒觉,妹妹过来捣蛋的样子。嗯,难道我这是喝酒喝穿越了,穿回自己高中那青葱岁月了?老天给我个重头再来的机会,补一补没考上一流大学的遗憾?

下意识地活动了下身体,使出吃奶的劲,好像也就是手指动弹了几下;眼皮虽然没那么沉了,但上下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了,睁了几下,没睁开,也就眼皮抖了几抖......

这时,听到耳边一声惊呼:妈妈~~,快来!三公子醒了......

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好多人大呼小叫、鸡飞狗跳地从远而近,汇聚过来。

看来,我没穿回去,因为我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句:三公子醒了......

一只比老妈要细腻很多的大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还轻轻扒了下自己的眼皮。就听到一个老家口音的中年女声轻声说:烧退了,三公子恐怕是快醒了;常伯,你快叫小猴子去请钱大夫;二毛,你到前衙告诉老爷一声;大毛,你去厨房把炉子上熬的砂锅粥,端下来放一边先凉着,三公子一醒就端过来;小梅子你还在这守着,我去告诉三姨娘一声;都小声点,三公子还迷昏着呐......

众人纷纷应了,脚步声远去了。中年女声口中喃喃地嘀咕着,佛祖保佑、观音菩萨保佑、三清老祖保佑、祖宗保佑、太太在天之灵保佑,保佑三公子平平安安、遇难呈祥、多福多寿,保佑......

声音也渐渐地远了。

周围安静了,能听到一两声院子里黄鹂或者其他什么小鸟的鸣叫。那只小手,又在自己脸上、身上、手上摩挲了几下,几声哈欠,好像是趴在床头睡着了。

过了一会,杨孟晗轻轻地睁开眼睛,适应下屋里的光线;入眼的是一顶白色罗纱帐子,身上盖的是素白暗花的丝绸春秋薄棉被,褥子不知道垫的什么,挺柔软舒适的,床是老式的带架子顶的大木床;房顶是檩条和芦席,房子应该是老式民居平房,房间不大,一张床就占了三分之一;墙面抹的是白灰,墙上挂在一幅山水画,不知道画的什么;屋里的家具陈设是明清式样,沿着山墙,摆着一个开放式书架、一个立柜,还有一摞方木箱子;书架上摆了不少书,还有几个字画的卷轴。

窗户是竖立长方形的老式木格子的,窗前是一个条形书桌,桌上整齐地摆着几摞线装书,一个烛台、一个砚台、一个笔架、一个笔筒,笔筒里插着好几枝粗细不一的毛笔。

窗户上糊着白色的窗户纸,透过半开的窗扇,看到远处一株桃花开得正艳,知道还是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几枝小碗大的月季,探出窗台,迎风俏立,好似从哪个幼儿园跑出来的一群小女孩,挤在窗前调皮地往屋里偷窥。

床头有个小方柜,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趴在上面睡得正香。小女孩脸上白净净的,粉里透红,刘海遮住了半个额头,梳着一条麻花辫子,头发有点黄,小翘鼻子,长长的睫毛,不时地翕动一下,上身穿着月白底的蓝花夹袄。

这就是刚才老家口音的中年女声口中的小梅子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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