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老陈家烦心事
润森舅舅为了杨孟晗的婚事和儿子的婚礼,特意上表请了长假;外甥结婚,亲舅舅一定要到场的;安徽有外甥婚礼时,亲娘舅不到、不能开席的讲究。
而且,嫡长子结婚,很多程序上的事,他不来也不行。嗯,翁心存老大人要春节前才能回来;翁心佑因为杨孟昭要走,他就不能走了,也来不了;杨孟晗的喜酒,翁家只能另派人出席了。
一路紧赶慢赶的,十月初三舅舅才到了沪上,是杨孟晗婚礼的前五天;杨孟晗的日子是初八。杨孟晗老父亲也就比舅舅提前了一天到的,还打着巡视地方灾情和考察沪上难民事务的名义。
杨孟晗到陈家看望舅舅时,看到陈子恒可怜巴巴地站在书房门口,探头探脑地朝书房里张望着,却不敢进去。
润森舅舅独自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沉着脸。
看到杨孟晗在门口施礼问候,脸色才缓和些,慢声说道:幼鸣来啦,坐吧。
看到子恒那熊样,知道舅舅还抻着他呐。
说道:舅舅,子恒现在带兵了;自古,将不可以失威,你看......
这句话,有点挠着舅舅的痒痒肉了;儿子再不孝,当父亲的,也不会坏儿子前程。也是,打压太过,变得蔫吧了,真没法带兵了。
舅舅没好气地底喝一声:看在幼鸣的份上,算了,还不快滚进来......
润森舅舅和老父亲郎舅关系很亲密,书信往来最多;加上润淼从舅、大阿哥、二阿哥他们也经常写信;杨孟晗鼓捣的这点事,他清楚得很。在京中,主要的幕后推手,就是舅舅他老人家。
舅舅来了后,舅妈还特意劝他:小昊现在可懂事多了,也出息多了;比一年前长进好多呐,翁家现在都对这新姑爷喜欢上了;你可不行再冷着一张脸对儿子......
可看到休沐出营回家的儿子,心头火不知不觉中,腾就起来了;要不是杨孟晗来打个镲,这父子俩还不知道抻到什么时候。
从这一点讲,舅舅实际上也有点倔脾气;还父子俩拧一块了,呵呵......
喝了一会茶,舅舅问道:幼鸣,南洋的局面,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
杨孟晗:如果从外围环境来说,红毛都签约赔款认栽了,英法美三国都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外围短时间不会有大问题了。内部建设,实际上进展也很快,只不过是它的基础太差了;三五年,应该有所小成;十年后,模样就出来了;二、三十年后,就是和西夷某家列强,一争短长,也会有些底气的了......
舅舅:看你一年多,就把沪上这一片芦苇荡,建成这么一片繁华景象;呵呵,舅舅倒是很信你小子说得不是虚言。嗯,这一次,要不是有南洋移民和沪上安置,难民潮一起,令尊头疼不说;一旦有什么风潮,也要跟着吃挂落呐。连和你父亲原来很不对付的陆建瀛陆立夫大人都连连上书朝庭,夸令尊在后方安置难民措施得法;黄河两次缺口,饿死人都不多,江南米价也出乎意料的非常平稳;施政有方、甚有才干......
是啊,中国老百姓都是好老百姓,只要有口吃的,其他真不是问题。南洋有的是粮食,还有越南、泰国呐;再过几年,把澳洲的牛羊肉拉回来,吃肉都不是稀罕事。嗯,只要远洋大船,造的够多就可以了。
杨孟晗摸摸鼻子:舅舅,我有点想不通,按说,我们在南洋、沪上,折腾的动静都大的了;之前,还一直瞎担心呢;怎么就没人管呐?
舅舅长出口气:你以为八旗还是当年的八旗呀,早没那血性了;说是一个纸老虎,都不是夸张的;就是对付长毛,也主要是靠绿营撑场面。
杨孟晗:关外八旗,不是说还挺能打吗?
舅舅:关外封禁这么多年,有点能耐、有点关系的,都出来当官了。汉人不让去,貌似地盘留下来了,实际上是人为的荒掉了。留下几个人,教书的没有,看病的没有,做生意的更没有;比之满人入关前还要荒凉,各方面条件也差,人口寿命也短;二百多年了,人口也没增长多少;而且这些人猛地入关,气候也不适应,疫病就放倒一小半;战力比驻防八旗、京八旗或许好点,也强得若干。他们现在哪有心思管洋人的事,只要洋人不找事,他们已经很开心了;一心只是对付长毛,不然我大清的江山都不稳呐;洋人目前还是癣疥之疾呐。至于南洋,呵呵,也不是今天才不管的......
杨孟晗摸摸鼻子:舅舅,说句不地道的话,十年后,他们想管,恐怕都管不了了唉。
舅舅拿纸扇点了点杨孟晗,笑笑,没说话。
杨孟晗:舅舅,我不知道你家军鞋厂是谁在管,挺能干的嘛,做出了不少新样式,沪上满大街都是老陈家的新式胶鞋、皮鞋呐。
舅舅:九房的一个钟字辈的,你可能不熟;没怎么念过书,做事还行。
杨孟晗:陈家秀才、童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