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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一死报君王

第一个坏消息,是太平军开始攻城的第五天,江宁布政使祁宿藻大人,多日咳血,仍然坚守聚宝门城楼;等将士们好不容易打退太平军一次进攻,才发现祁大人已经咽气多时了,身体都凉透了。周遭将士失声痛哭,悲愤莫名,祁大人他死不瞑目啊!

祁大人是江宁之战,第一个因公殉职的高级官员。

杨孟晗揣测,估计祁大人身体本身就不太好,每天弦都绷得紧紧的;加上气急攻心,忧愤交加,几天都没撑过去。

可是,内里的说法就多了,江宁城的官员,都异口同声地说,祁大人就是让陆立夫给活活气死的;已经有好多人心中不服,写折子参了。

杨家却没多事,只是老父亲带人,忙前忙后的,帮着装殓了;战争期间,丧礼就草草过场了;老父亲派船把灵柩先送到焦山,再给朝庭和祁家报丧。

至于祁大人的兄长,军机大臣祁寯藻祁颖叔,回头怎么找场子,怎么搓揉陆立夫;杨家不想多说话,也顾不上操这个闲心了。

陆大人也没有太多表示,只是来吊唁了一下;反正现在,陆大人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聋子不怕雷了。

张继庚在忙碌了好几天,把江宁营和原来练勇的家小都送上船后,终于放下心中好大一个包袱;这也算跟死者家属,不算交代的交代了。

江宁营现在还没办法进行正规训练,只是换了衣服,但没有发枪械,从藩库里搬来大刀长矛将就着先用;比原来的扁担锄头强点。每天跟着工兵营打下手,也没闲着,每天疏导离城逃难的人口,忙忙乎乎一天就过去了。

码头现在运输的压力,越来越大了。私家船是走一艘少一艘,回头的很少;就靠巡防旅的船只,在当运输主力了。

几天后,张继庚跟着何卓人,到司令部来见杨孟晗。

不知道何卓人怎么忽悠的,还是张继庚本身就是天生这块料,自己就想干这行,主动沦陷的;竟然来向杨孟晗请求,把江宁营预备营长的位置,让给同窗好友李翼棠;自己要加入情报部干情报员。

张继庚:旅长大人,受大人抬举,让某家当这个营长;然军旅之事,某家实远远不及同窗李翼棠;之前练勇的训练、打仗,都是他指挥的;他武艺也好,文武双全;比我更适合带兵打仗。某家还是做参谋、搞情报更合适些;但参谋部鬼佬太多,这长毛之乱,就是鬼佬惹出来的;某家思量好了,愿意跟着何长官,干点我自家擅长的。

嗯,张继庚还挺义气的,不挡兄弟升迁之路;这样的人,在人群中,可不多唉。嗯,就是有点恨屋及乌,恨长毛恨红毛大仙,连带着把歪果仁都恨上了。

杨孟晗看看何卓人:卓人,你是什么意见?

何卓人笑笑地搓搓手:幼鸣,我手下的兵,都有点下九流,拉出来就没几个像样的;二毛你还看不上,在我这,都算有文化的,比较拔尖的了。嗯,也确实是这样,有文化,十个有九个半,书生气太重,根本做不了这一行;连我自己,都是自己逼自己转过劲来的。像张继庚张炳恒这样的,有文化,头脑清晰,人情世故也通透得不得了;对情报部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呀......

太平军的攻城战,主要集中在清凉门到太平门的南城一带,其他地方,只是少量兵力牵制。太平军因为一路缴获了不少火炮,炮火甚至比城头的防守火力要密集许多,打得城头守兵,死伤惨重,城墙上都站不住人了。

南京内城墙形状,并不是规规整整的,四四方方的;而是顺地势、河流而建,七拱八扭的;形状像个长得很丑很丑的大土豆,南面宽阔些,北面狭窄很多。

老父亲这两天,差不过把官库都倒空了,人也闲下来;在幕府山立了行营,把属官、衙狱也带到山上,以接受下游运来物资的名义驻扎下来。实际上暂时根本不需要往城里运什么的,城里各处守军,粮饷都发到三个月后了;市民各家该存的粮食,都已经买回家了。巡防旅往上游,运送军需物资,早就开始控量了。

陆大人自祁大人过世后,就顺手接管了聚宝门,天天白天倒是很勤勉地坐镇城楼;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在援军到达之前,守住江宁,将功折罪。

可是,朝庭的援军在哪里,连他这个钦差大臣、两江总督,也不清楚。也像当初的湖南巡抚张亮基张采臣大人一样,盼星星盼月亮,望着西边的晚霞;希望晚霞的浑晕中,能够走出向荣向欣然大人雄壮的身影。

意外发生在二月十五的下半夜,杨孟晗在狮子山巡防旅司令部里,睡梦中听到南面一声闷响,是火药爆炸的声音;杨孟晗知道,历史惯性的车轮,还在运转;虽然自己卡住了仪凤门,别的门也是一样可以挖地道的,只是不知道是那个门而已。

不知道情况,黑灯瞎火的,不好贸然派出过多兵力;让何卓人、张继庚领着侦察排,往城南搜索前进、侦查情况。杨孟晗站在司令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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