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黄滕酒
杨孟晗还是住在西跨院;嗯,陈昊之住在东跨院,他来了之后,两江总督衙门后衙就老父亲和三娘两人,特冷清;他也就没另找房子,翁家小妹来了后,就住在东跨院;翁小妹和三娘,也正好互相做个伴。
翁家家学长于诗书,写诗与书法,是翁家的看家本事;翁家藏书丰富,对典籍的版本、校勘、鉴赏等都很精通;更对考据、训诂等等,这些非常讲究底蕴、功夫的学问,他翁家说第二,江东没人敢称第一。
翁小妹音律绘画,也会些,但比沉迷此道的方五妹,还是有些差距。嗯,翁家的家训,更严格一些;对《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等女四书,读的非常通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把丈夫捧到天上去。
而且,对持家过日子,就学得比较多;屋里事,男人是不用太操心的。
从这个方面讲,翁家的耕读书香世家的家教家训,更正宗一些,正统一些;更符合儒家道德垂范一些。
方家太艺术了点,就是按照现在老学究的眼光来看,也是觉得,有才是有才,多少有些浮浪了。
外围的事,暂时处于引而未发的状态;杨孟晗住进来这几天,反而比较悠闲;大把的时间,两家在一起,喝茶聊天;嗯,当然是男女分开的,杨孟晗、陈昊之一拨;方五妹、翁小妹一拨,很多时候三娘也在那一拨。
温柔乡是英雄冢,自从翁小妹来了后;陈子恒再不提提刀上马、上阵厮杀的事了;军事训练虽然勤勉,纪律抓得也很严;但一有空,就跑回后衙,和翁小妹你侬我侬了。
早没了原先一有仗打就抢着上、几个月不打仗就手痒的少年英雄气概了;翁家贵女掐死你的温柔,老厉害了。
七月下旬了,暑气渐消,太阳一落山就没那么酷热了;杨孟晗和子恒陪着老父亲,在院子里摆个小桌子,边纳凉边小酌几杯。
三娘她们几个,在不远处另外一桌,她们不喝酒,只喝点绿豆汤解暑。
老父亲经过这几个月的起起落落,倒是淡定了许多;对长毛的战力,心里也有了点数;知道底细了,晓得了长毛实际并不比绿营强多少;就是人多力量大,看着太吓人了而已。
绿营一是人少,二是怕死;朝庭对待绿营,就那么回事,谁会傻傻地去送命;况且,送了也白送。
陈子恒:姑父,我觉得奇怪,这向欣然大人也好,吉尔杭阿大人也好,惦记着咱们的红单船、精米、罐头、成药、军鞋;看什么都眼馋,看什么都想要。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偏偏看不上我们巡防师。几位大人,看着兴趣都不大,倒是对姑父偶尔整编出来的绿营新营头,趋之若鹜。绿营新营头战力强些,也挡不住我这边一个连吧。
老父亲啜了一口老黄酒:这些人,都是明白人;巡防旅装备好是好,可他们一是要会用才行,二是要用得起才行;尤其是大炮,就是咬着牙买几门大炮,可炮弹用不起。
陈昊之:这样说起来,还是没钱闹的呀;嗯,要不是幼鸣这几年,这么折腾,我们办团练,也是一样过苦日子吭。
杨孟晗:最多一两个月后,澳洲的牛羊肉罐头,就上来了;按我们的消费习惯,牛羊肉在大家心目中的档次,比猪肉还要高级一些,是吧?
陈昊之:那当然,我也一年吃不到几次牛肉呐。
老父亲吃口酒,随意地问道:本钱贵不贵呀?
杨孟晗:孟德二哥算过了,加上运费,也比现在沪产罐头便宜些;目前就两款,红焖羊肉和土豆烧牛肉;嗯,德二哥说了,红烧牛肉里土豆会有三分之一,主要是怕它太油太腻人了。
陈子恒:哈,这德二哥有点迂腐了,大头兵还能让你一听罐头给腻住了?如果有几杯小酒,一顿两罐都吃得下。
杨孟晗:将来产量会大得很,主要是卖给百姓家庭的;尤其是沪上单身汉的。目前是越肥越好,以后,还是不见得的......
老父亲喝几杯酒后,脸色微醺,谈兴渐浓。
老父亲:孟昭来信说,孟晗你上次无心插柳,倒是让咱家祖传的“梓归堂”生发了;现在梓归堂药业、梓归堂医院、梓归堂医学院,在启德港,成了南洋移民的定心丸;新移民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疫病,梓归堂功不可没。他们信中说,梓归堂光做药的就有四、五百人了,还供不应求。翻过年,还要开新厂房。
陈子恒:幼鸣就是点金手呐,我陈家的鞋厂,呵呵,我老妈去看了一眼,再不提回定远的事了。看护的可紧呐,跟陈家各房头挨个打招呼,谁也不许给九房钟平三叔添乱。原来以为收入大头是大夏公司和华夏银行,谁也没想到,小小鞋厂,竟然是最让人惊喜的金娃娃......
杨孟晗:那还不赶紧添人手?
陈子恒:鞋厂都超过一千人了;嗯,就是熟手师傅不好找,几个大师傅,都是敏体尼、爱棠在法兰西、意大利,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