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队人,也都慌慌张张地出门了,也纷纷也跟着叫喊:快起来跑呀,长毛进城啦!不跑没命啦,往南跑啊......
刚入梦乡的镇江城,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被惊醒了;反应快的,都跟着从东门、南门跑出去了。
等到苏三娘赶到南门,城门早已洞开;纷纷跑路的人群,看到裹着黄头巾的太平军杀来,腿快的就挤出去了;看着没机会的,就被堵回家,乖乖猫着去了。
旗营里,因为锣鼓家伙正敲得震天响呐,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外面的吵吵嚷嚷。毕竟,汉人与旗营,有一堵无形的墙。大家虽然生活在一个城墙圈子里,但实际上,是两个世界;普通的汉人,是不会也不能进入旗营的。好在,东南地区的汉人,比较温和,旗汉日常冲突不算大;只是大家互相不太来往而已。征服者高傲的头颅,走路都昂着头,眼里是不会看到弱鸡一样、予取予夺的汉人的。
当然,也有当年郑成功攻南京时,途经镇江时,还没攻城时,旗人先杀城里汉人的传说;但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很多人都忘了。
至于满人入中原、下江南,一路的烧杀侵略,大家更忘得死死的了。嗯,汉人是一个以德报怨、善于忘记仇恨的民族。
当兵的人,总是利索些;绿营人家听到后,都是很利索的就跟着跑了;嗯,绿营跑路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这些年没白练。也有没跑出去的,回家把绿营马甲都烧了,悄悄离开营区,躲亲戚家去了。
镇江城偷袭之战,第一次见血,是一个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旗大爷,站在旗营巷子口,喝骂了一嗓子:都特么吵吵啥?大半夜的,不睡觉,想找死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太平军呐喊者,从四面冲进了旗营;太平军对旗人的政策,是最僵硬的,就一个字:杀!
旗人也知道太平军的政策,所以,只好鼓起先辈的余勇,反正放下刀子也是死;不如拼一个够本,拼掉两个赚一个。但都是各家各户的自发的抵抗,没有组织;都为着自家的妻儿老小,在自家院子里拼命,很多人连鞋子都没穿,火枪也来不及装填,就拎着把刀子在门口拼命,妻儿老小都上阵。
但这种散兵游勇似的抵抗,起不到什么作用;很快,就被太平军的人海淹没了。
文艺副都统得到消息时,正是大戏唱到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桥段,孔明先生声泪俱下的一段唱腔;文艺副都统入戏了,看着为马谡深深惋惜,这个小书生,咋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呢?咋就这么纸上谈兵涅?要是俺文艺大爷守街亭,岂能犯这种弱智一般的错误呀?果然蜀中无人啰......
当一个满身是血的骁骑校,闯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副都统,大事不好了,长毛、长毛,他、他、他,他们进城了,杀进来了......
就这样,文艺大人半晌才反应过来,还顺嘴说了一句台词: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都统定叫他有来无回!
众人愣怔一会,发声喊,一起往戏院外面跑;忽听到台上一声断喝:文艺老儿,哪里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十几杆花枪,从台上投射出来;还在原地站着发愣的文艺,直接被长枪钉在原地,变成了一个血葫芦;连带着那个报信的骁骑校,也被射个透心凉!
戏台后面,涌出来一大拨人,呐喊着:共太平、进天堂,红毛大仙在天上,杀杀杀呀!
可怜这些养尊处优的文武官员,就没几个腿脚快的,大部分被击杀在戏园里。
吉尔杭阿人长得瘦,还算利落,人也精明;看到骁骑校还在罗里吧嗦地跟文艺副都统哭诉来,自己就抽身往外走;求生本能在告诉他,赶快回营地,掌握士兵,或许有救,至少能保住身家性命。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出了戏园子没几步,就给太平军大队人马给堵回来了;一路随着人群溃退,最后被堵在一家旗人的院子里。这家人是个穷旗人,院子不大,有七八口人,成年男人就两个,一人拿着一张弓,一人拿着一把刀,连大脚婆娘都拿把菜刀;剩下几个老的少的,手里只有顺手抄起来的棍子、锤子什么的。
喊杀声渐渐近了,看着动静,至少太平军进来了好几万人。云台山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许,也被偷袭了,连锅端了;是了,绿营碰到这种情形,要么直接就投降了,要么就炸窝了,四散而逃;拼死抵抗?你想都不要想了。
大门被撞破了,拿弓的旗人,还没发出一箭,就被墙头伸进来的火枪给放倒了;看到当家人倒了,旗人婆娘像疯了似的,挥着菜刀就冲上去;到门口,就被三杆长枪给顶起来了......
吉尔杭阿,坐在井边,这一刻,反而不紧张了;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即使胸中丘壑万千,算无遗策;此时此刻,也是束手待毙,无法逃出生天了;自己的几个戈什哈,还在做最后的抵抗;随着几声枪响,他看到,还能挥动刀枪的,就剩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