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晗看着凶巴巴的表妹,一乐:开面粉厂,短期效益应该不错;遇到荒年,进口小麦进来,加工成面粉,粮价猛涨,说不定会很赚钱。但长期来看,等社会富裕了,效益反而就那样;粮食类的生意,在温饱还不能完全保证的时代,是门好生意。短期内,葡萄酒不好讲,说不定比不过面粉生意;但长期来说,葡萄酒、啤酒效益反而会越来越好,社会越发展,前景越好。嗯,总体来说,两个都是好生意;产品要建立品牌,品牌越响越赚钱。
陈小妹就是要赚快钱,听到杨孟晗说面粉厂短期效益好,她就来兴趣了;最后,她抢了面粉厂合资项目。杨孟晗交待她,离城市远点,面粉遇火,是有爆炸的可能的,安全性一定要把握好、掌控好。
最后,她家回头一商量,初步设想,厂址准备选在浦东;那边地价便宜,上下货也比较方便。
方姐姐要大气一些,与澳洲商人签订了相互持股协议,凌氏公司参股对方葡萄酒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凌氏的注资,主要用于扩大葡萄园,所缺人手也有凌氏解决。而在沪上的新销售公司,由双方各百分之五十,共同合资;销售公司是澳洲葡萄酒厂产品的唯一销售商。
老父亲本来准备过了正月十五就早点走的;后来因为孟林的订婚宴是正月十六,常孝候的结婚宴是正月十八,都是亲近体己人;他人已经在沪上了,不参加不好。孟林父母不在了,老父亲就是家里的长辈,最小的亲侄子订婚,不出面主持一下;回头九泉之下,跟大伯父没法交代。
常伯更是跟着老父亲鞍前马后的,伺候了二十多年,跟家人已经没什么区别;老父亲也把小猴子当子侄看,是看着他长大的。常家在沪上人少,不像陈家,到那人头都是乌泱泱的;所以,捏着鼻子,即使将来别人说闲话,亦或文艺老儿又上个折子告个黑状,也要喝完喜酒才走。
这样给耽搁了几天,启程计划,一直要拖到正月二十,才能动身回衙。
也因为老父亲的亲自出席,搞得这两场喜宴,都办得非常排场、非常热闹;沪上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不少;能在两江总督大人跟前露个脸,没人不抓住这个机会的,平时那有机会见到这样的大官。嗯,就是跟杨家三兄弟中,任何一人说上几句话,也是很划得来的,说不定这升官、发财的机缘就来了。
阿礼国、爱棠、金能亨他们蹭吃蹭喝蹭热点,都搞习惯了;不管收不收到请帖,他们都会登门;他们也不在乎哪一点礼金,出手也大方得很。因为,在这种场合,总有意外惊喜,谈成几笔生意,都再正常不过。很多不太喜欢去外国使馆的中国大商人,并不介意,在这种场合,和歪果仁碰面;有得谈,就会有生意做。中国人相信,一回生,二回熟;老是能在这种热闹场合见到,证明你也相应有些身份,很多事情就好谈了。即使对歪果仁有几分抵触的老派人士,看到他们几个人,能够和两江总督随意地打交道,和很多中国人相谈甚欢,也就慢慢不戒备他们了。
瑞臻公、小翁大人、润淼从舅和老父亲,他们几个人,年长一些,也相互谈得来;老父亲在沪上这段时间,几个人走动的最多;得空就聚在一起,喝小酒、喝茶聊天。几个人最喜欢联袂去观澜剧场听戏、看表演,然后在听雨居吃饭,之后到滴水居喝茶。大阿哥是长子,倒是也经常陪着;杨孟晗可就散了烟了,人跑得都没影子了。
几家在滴水居,都有专门的包房;这包房后来,无形中演变成了几家主要接待生意方面客人谈事的地方;家中书房,慢慢变成只接待官面上客人的场所。
过节嘛,大家都不是很忙。小翁大人最后那点差事,老父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来是给翁家面子;二来呢,是杨孟晗跟他说过,未来几年,国内农业年景都不会好,能移民的就尽量送出去。小翁大人这个方案,一下子就会从苏北,连家属至少迁走十几万人,对苏北未来的抗灾备荒,是件大好事。
这事老父亲一答应,小翁大人实际上在沪上,已经没什么正经事了;采购的活,方子詹、陈子恒给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根本不用他操心。自然又有心情、又有时间,几人扎堆说说笑笑地过节了;因为几家都是新到沪上,亲戚朋友不多,过年期间应酬不多。
老父亲也就是年前刚来的时候,到难民营看看,难民营现在给弄得真的很规整,房子也重新盖过,属于半永久性的房子了,甚至比很多人家在老家的破草屋还要好。沪上现在对难民的管理,都摸索出一套经验,在治安、防疫、卫生、粮食发放、移民安排等等,都成体系了。难民只要进入难民营,就有人管了,有依靠了,更有指望了。
难民们在难民营呆着,都有几分安逸了。老父亲对难民营的情况很满意,也说,好多在乡下的老百姓,日子都不如沪上难民了呐。
为了怕人说闲话,各个衙门反而没去。倒是好好地在把军管区里的军营、医院、学校和军工相关的工厂,细心地转一圈,看一看。
中间还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