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应对之策
这个事情应该马上告诉老父亲,于是,大家就转到中跨院来;刚到书房门口,看到老父亲急匆匆从外面回来了;手里也拿着一封红漆快报。嗯,他可能也刚刚收到前方快马驿递,得到了镇江陷落的坏消息了,急匆匆从观澜苑赶回来,和大家商量应对之策。
大过年的,临收尾,非要闹这么一出,长毛真是让人闹心。
老父亲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疾不徐的;儒家把他叫作养气功夫,是一个人的必须的内在修养;碰到性子急的,看在眼里,可就是急中风碰到慢郎中了。
杨孟晗现在慢慢也搞习惯了,老辈人的习惯做法,顽固得很,可不是你叨咕几句,就能改的了的;说多了,说不定还会被训一顿。自己的老父亲,算这个时代最温和最民主的了;但长辈的尊严,也不是晚辈随便挑战的。
说不定还是老父亲有意识地,在磨炼自己,让自己练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养气功夫来。谁让自己打小就臭名在外,在长辈眼里,一直就是只调皮捣蛋的皮猴子呐。
喝了几口茶,老父亲才慢慢开口道:向欣然向军门这次恐怕要受无妄之灾,要吃挂落了;不管什么原因,失了镇江;都算是他辖区内的事,被下旨斥责是肯定的。
杨孟晗:可是,吉尔杭阿、文艺两位旗大爷,什么时候买过向军门的账?从来都是自行其是,我行我素的;向军门心里膈应,还没来过镇江看一眼呐。这尴尬、别扭的情况,是江南上下都知道的呀;朝庭诸公也是心知肚明的呀?为此怪罪向军门,让他担责,有点牵强了吧?于情于理,说不通吧。
老父亲:上面总要找责任承担者,快报说得不清楚,是怎么丢的镇江;肯定与防守疏漏有关系,因为城门是太平军用计赚开的;估计平时的训练、巡查,都是虚应故事。但二位都算殉职了,不好再追究,死者为大嘛;板子只能不轻不重地打在向军门身上。说不定,为父也要挨上几板子。
杨孟昭:父亲不用担心,即使有什么处罚;回头让三弟,收复镇江就是了;到时候,功过相抵,什么都找回来了。
老父亲:晗儿,有一点要注意,吉尔杭阿手下那两营绿营,是齐装满员的;而且,吉尔杭阿到任后,跟英国人买了不少火枪火炮和铅弹火药;按理说,这两营,应该是比一般的营头,难啃许多的;不知怎么,连冲都没冲出来;着实有些让人奇怪。太平军的装备,都碰过几次了,很一般啊?
这谁知道,一帮无胆鬼,给他再好的武器,也不一定有用。
杨孟昭:镇江城破,旗营家属,可能麻大烦了吧;不会又是江宁一样事吧?
杨孟晗:太平军在这个方面,政策最僵硬;连汉人之儒生、和尚、道士,都不放过,遑论旗人外族了;就看他们命不命大,腿脚快不快了。我们这边的情报,是全扪在里面了,还没有逃出来的统计数字。嗯,镇江很多古建筑、古寺庙呐,很大可能,也要遭殃了。
说着话,杨孟晗把何卓人送来的情报,也递给了老父亲。
老父亲看来一会,轻声念叨一句:怎么这么寸,连红单船也在后方保养,急切间,救都没得救!
杨孟晗摸摸脸:从这一点看,尤其是吴如孝、苏三娘部,对镇江城的贼惦记,就不是一、两天了;去年上半年吃了大亏,可能一直想找机会补回去。他们的情报工作,应该是做得比较好的,镇江城肯定有他们的坐探,对其中的关窍,打听得很清楚。初步分析看,向军门盯着江宁,琦善大人盯着江北,太平军一有动作,原本是很好发现的;偏偏太平军从江北出发,打江南大营后方,打比较牛叉地自行其是的镇江;这就是两处大营的盲区了;偏偏红单船也不在,镇江实际上是空门了,切进来很容易的。这时机,把握得是非常好的;太平军中,真是有几个能打仗的。
老父亲摇摇头轻叹一声:镇江不是大城,但也不是二流小县城啊;让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文艺此人,看着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像是个带兵之人;现在看来,还真没什么真本事,也就嘴上功夫。嗯,旗大爷们最擅长的唬人的嘴上功夫,除掉靠唬,就没剩其他什么真东西了。
杨孟昭:两百年下来,养尊处优的,武勇还能剩下几分?八旗兵跟北宋的禁军,有什么区别,都是样子货了。
二阿哥杨孟曦:就是还有当初入关时的武勇,又能如何?两百年了,一点都不长进,还是几百年前那三板斧;就是弓马娴熟、敢打敢拼又如何?太平军又不是明末人心不稳、军纪涣散、饿着肚皮的明朝豆腐兵;红毛大仙教狂热下,太平军更能拼命。一味地抱残守缺,旗人旗兵,被淘汰是必然的事。连骑射游击和重骑突击玩得最好的奥斯曼.土耳其,曾经几百年来,威震欧亚的西帕希骑兵,都日薄西山了;大名鼎鼎的埃及马穆鲁克骑兵,在英法火枪兵跟前,就是一盘开胃菜。随着火器的发展,不管是满八旗,还是蒙古轻骑,都是昨日黄花了。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