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法眼。嗯,也是这小子幸运,得莲舫公、瑞臻公日日教诲,方有今日;更有诸位前辈、同窗、同僚帮衬,才有这小小局面;众人拾柴火焰高,非他一人之功也......
老父亲话虽然说得很客气很谦虚,可眉眼间的神情却藏不住,被夸得美滋滋的;嗯,被挠着痒痒肉了。
看来,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心斋先生也不是那么迂腐啊;也挺会说话,挺会来事的嘛;咋就仕途这么不顺涅?
同辈人至少是个三品官了,二品官都不在少数了。可他自打调任军机处章京后,就止步不前了;五品官做了小二十年了,就是原地踏步踏,人生遭遇鬼打墙;到后来,章京职务都没得做,落魄到顶个五品衔,四处给大佬们做幕僚帮闲;这是得罪谁了呀这是?
正说着话呐,舅舅进来了;嗯,舅舅现在这个道台做的,有点跟吴健彰大人当初一样事了;天天就是跟几个投脾气的,喝茶、看天、喝小酒,过着神仙日子;能少操心就少操心,能不操心就不操心。
舅舅身后,还跟着自己的干大舅子刘松岩。
可是,这太仓知州刘郇膏刘松岩,可是个大忙人呐,怎么他俩也混一块去了?看着还挺亲密的呐?
舅舅当了好几年的京官,好像跟丁心斋大人也挺熟悉,应该以前打过不少交道;两人寒暄时,互相很不见外。
润森舅舅:哈哈,什么风把心斋兄你这个大能人,吹到沪上来了?自从心斋兄跟随兵部尚书孙瑞珍孙符卿大人,回山东操办团练;我俩有一年多未见了吧?哈哈,心斋兄,他乡遇故知啊,幸会幸会!
看来,请丁守存大人出山的事,舅舅还不太清楚首尾。
丁心斋老先生看了老父亲一眼,笑笑地没说话。
老父亲:润森,因为沪上海关关税收入年年递增,关税岁入半数以上出自沪上;所以,为兄前些日子上书朝庭,增加编制。朝庭刚刚批复,沪上海关道加从三品衔,海关同知为从四品,并增设从五品佥事一名。心斋先生就是为兄请来屈就沪上海关同知一职的;嗯,润淼那边还不知道呐,他一会也会过来的;到时,给他一个小惊喜。
发官帽子勾引人,那是一勾一个准呐;老父亲为了把丁心斋先生请出山,也是下了血本了;增加编制,提升规格,可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啊;不知道在背后托了多少关系,使了多少人情。
润森舅舅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
说是让丁心斋当海关同知,这可能是虚的,他丁老先生也不是收税那块料啊;就是给他一个说得过去、好看一点的官位置,让他老先生给新的什么劳什子卫国军干私活、出劳力汕。哦,小三子这猴精,不是一直在寻摸什么理工大学的校长嘛,不会是老早就盯上人家丁心斋了吧?唔,丁心斋老先生当这个校长,好像挺合适唉,他就沉迷此道嘛,好像喜欢研究什么化学来着,比西人差不了多少嘛,也算求仁得仁、安得其所嘛;没想到,小猴崽子,挺有眼光的嘛......
润森舅舅哈哈一乐,一拱手:那就恭喜心斋兄,贺喜心斋兄了!
丁心斋拱手还礼,轻叹一声,说道:去岁某家跟随孙符卿大人,回山东老家沂州府操办团练;今年岁首,发匪北伐援军祸乱兖州,运河之西无不残破。后来,胜保临清兵败,僧格林沁胆寒,撤阜城之围,北退沧州。发匪攻破德州后,分为两股;曾立昌部西掠河南;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许宗扬和陈仕保等部,分略山东。山东只剩下济南及其南面沂蒙山一带,还算完好,其他地方就惨不忍睹了。新练的团勇,也济不了甚事,往往一战即溃;孙大人独木难支,屡战屡败;后来一病不起,辞职回北京养病去了。某家正好于彷徨之际,接到安卿公书信......
润森舅舅:心斋兄放心,即使发匪侥幸破了济南,也打不下徐州的;有幼鸣的卫国军驻守,来了也是头破血流。嗯,往后同省为官,得空就多喝两杯,哈哈......
嗯,丁心斋老先生是山东人,对闲来喝几杯小酒,估计也是非常喜欢的。
丁心斋这个人生小目标,一个小台阶,竟然苦等苦熬了小二十年;好不容易,得个机缘,才勉强跨过来了;自然心情也算不错。在这乱世,能有个地方,安稳地做学问过日子,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丁心斋:润森老弟,你家在沪上起了偌大的府邸,肯定藏了不少好酒;就是你不在家,某家嘴馋了,也要上你家地窖里寻摸寻摸;嗯,润森兄弟,有好酒可不许藏得太深哈......
看他俩说得热闹,杨孟晗趁着空,悄悄地问刘松岩,怎么大老远跑来跟自己舅舅喝酒聊天来了,却没到自己书房先坐坐。可是,刘松岩似笑非笑的,意外地卖起了关子;搞得杨孟晗还有点一头雾水,遮是做啥子嘛?
看着杨孟晗和刘松岩在小声说话,润森舅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幼鸣,你没想到吧,太康刘松岩,和你舅舅我,是同榜进士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