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儒生么,既然已经“头皮痒、水太冷”了,既然已经跪下去了,也就别想再直起腰来了!
衙门开印还要一两天,于是,何丛山就请新到任的杭州将军钮祜禄.瑞昌,以及他的几个主要部下,一起到西湖上散散心,喝喝小酒、听听曲儿。
何丛山现在,在文官圈子里,不是很受待见;无论是旗人文官,还是汉人文官,都觉得他太唯上了;而且,根本不考虑一线具体做事情的官员的实际困难;一味地上纲上线地,胡乱开炮。
还没能把杨家父子怎么样呢,倒是让全国粮价飞涨,更让北京城粮价翻了个跟头!
嗯,还差点让江南、江北两大营炸营了,惹出咁多事情。
还特么的管杀不管埋,就知道点火,不知道怎么灭火!
你特么的要喷死杨安卿,你尽管往死里喷;可是你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汕,别牵扯遮莫多人跟着遭罪汕!
真特么的,是国之干城!头号干将!就知道逮谁跟谁干!
于是,何巡抚倒是跟几个旗人将领武夫,貌似很投脾气地交际上了。嗯,恐怕也是闲的。
嗯,杭州的旗人,刀枪功夫怎么样不知道,但都爱舞文弄墨、吟风弄月;虽然也没有出过几个有才华的大文化人,也没留下什么华美的词章;但好彩不似其祖辈,那般粗鄙了;当然,也不好肯定,这就一定是什么好事情。
何巡抚今天不知怎的,酒喝得还有点猛,看着氤氲渐生、烟雨欲起的早春江南,有些没头没脑地念了一句:
一片春愁待酒浇......
旧式舫船,为了求稳,不让客人感觉到颠簸;所以,肯定牺牲速度的,从钱塘门到三潭印月,再从楼外楼、平湖秋月跟前绕回来,需要老半天。
搁在平时,要的就是这个节奏,图得就是这个情趣。
当有几个旗兵骑着马,在苏堤上冲着舫船,急急挥手;何丛山也看到自己抚标标营的马弁,朝自己舫船打着手势;自己的师爷,好像已经等不及了,坐着一条小划子,急急赶过湖中来报信了。
慢腾腾的舫船,这时节,就有点急中风碰到了慢郎中了。
这么急着来找人,肯定没好事;何丛山心里也是怦怦跳。
钮祜禄.瑞昌,和他的几个手下,都着急的找了几根竹篙子,七手八脚地帮着撑船了;等舫船离岸边还有一大截,小划子载着师爷先过来了。
师爷上来一句话,就把何丛山的魂魄,直接给吓飞到九霄云外了。
师爷哭丧着脸:东翁,东翁,祸事了,大祸事了!南面候潮门,让长毛乔装偷袭得手;大股长毛已经入城了;嗯,守城绿营也找不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