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圈一大圈了,到了河工衙门,也就济不了甚事了。我大清京中衙门的腐败,现在都是明晃晃的;比之晚明,现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任何资金往下拨付,就有闲散旗人掮客出来讲数;一般情景,至少是抽成百分之二十;嗯哼,如果仅仅是抽水、漂没百分之二十,那都算是人家旗大爷,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杨孟晗:我还听说呐,户部与兵部,不知道是缺钱花了,还是怎么着;今年花样翻新,生出新点子来了;声称要对各处团练的自筹费用,也要进行核数审计;嗯,即使是自筹的,哪怕是乡绅捐纳的,也要统一过一下账。打的名义,倒是说的挺好;说是给捐献较多的乡绅,在审核无误后,朝庭要给与一定的相匹配的荣誉与封赏;同时,也要保证筹集到的各类款项物资,用到实处,用在刀刃上;也不让那些不相干的旁人,有借机生财、中饱私囊的机会。喝喝,这名头很高大上吧?很有正义感吧?很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吧。嗯,哼哼,甚至,连卫国军这边,他们也行文了;说也要对我们历年的经费,进行统一核数。嗯,更搞笑的是,这边刚接到公文,那边就有两个胆大不怕死的,从四九城出来,摸到方子詹的门上;他们还门清得很,知道我们这边谁是管这事的;这二位,牛气哄哄地,拍着胸脯跟方子詹部长说,只要给他们两成的数,就保证我们核数过关;嗯,要是给三成的数,都不用过审了,直接过关,批文马上就下来,一手交银子一手给批文,钱货两清、童叟无欺。嗯,哼哼,他们口气可不小,说话时可尽往上翻白眼珠子;同时,也放出狠话,话里话外的,说如若不然的话,就等着听参吧;保证参到你卫国军上下欲哭无泪,参到你等两江官员求告无门、丢官失爵。
嗯,这可不是玩笑,随口一说吹大气,可是真事呐。
在另一个时空中,俺们的剃头大人老牛逼了吧?李大裱糊匠、左大骡子,都不是一般人吧?
呵呵,最后核查时,该给的数,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这还是你自己自筹的呐,人家都敢那么分润;特么的,从上面直接拨下来的,到你手中,还能剩多少,只有萨满大神知道了。
二阿哥孟曦:嗯,这还真有点不好办呐,旗大爷可都是,黑眼珠见不了白银子的;卫国军费用巨大,要是给他抽水百分之二十,也是好大一笔钱呐。
杨孟晗:嗯,上次来的两个人,一个是某个王爷家的包衣奴才,一个就是费莫家的旁支;后来,我们在京中,跟踪了几天,把他们给逮住了;弄进城隍庙一间小黑屋,审了老半天。嗯,他们倒就是在四九城你,专门吃这口饭的帮闲;也不是专门策划着,要对付我们两江和卫国军的。嗯,或者说,他们是见谁,都要宰这么一刀,吃惯嘴了,有错过没放过的。
二阿哥孟曦无语地摇摇头:唉,这朝庭下拨银子,咱们就不提了,没法说了。可是民间自筹办团练、贷款修河堤,他们怎么还有脸伸手呐?
杨孟晗没把话,往深里说了;在清末,让旗人、犬儒合伙又蒙骗了两百多年的汉人,多老实、多厚道啊!
嗯,这大清江山是他们家的嘛,他们这些当主子的,怎么折腾,都无所谓的,就看自己心情如何而已。
呵呵,要不是这帮旗大爷如此这般地,无知无畏地,花样作死;什么钱都敢要,什么钱都敢收;我大清这条破船,说不定真的会,还能对付个几年、几十年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呐,再老实的汉人,终有受不了的时候!
杨孟晗已经暗下决心,修河的事,也不跟这些贪得无厌、无事生非的旗大爷扯皮了;他们不急,我们还着急呐。嗯,下个月,就把工程设计勘察人员派出去,争取夏天结束前,把施工方案做出来;然后,不管四九城,是什么态度,给什么章程,山东这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把修河工作直接有序地往前推进了。
呵呵,谁想过来修河工地上,来打秋风,抽个水;或者跩得个二五万似的,过来拦着不让施工。
某家心情好时,就送给你一颗,晋商们最喜欢的,一千两银子铸成一个的大大的“没奈何”,看你有没有那个狗胆,有没有那个本事,自己背得回四九城里去不?
要是赶上某家心情不好,呵呵,刘阿龙在新几内亚岛,还缺几个使唤的小厮呐;嗯哼,你懂的......
今年的春季,江南这边还好些,江北传过来的消息,就不是很乐观了;皖北、苏北,传过来的消息,都是说,比之去年春天,雨水有少了几分;冬小麦返青时,指望着老天能发发善心,能想往年一样,下一场开春细雨,能把地给下透了;可是,到现在,老百姓眼睛都等蓝了,都没有等来。
好在,两江各地官员,都有心理准备;一遍一遍地,不压其烦地,劝那些人多地少的家庭,快点往外移民。
呵呵,你也别指望,现在的官吏执法,能有多么人性化、法制化。
哼哼,县太爷来上两回,还没眼力价的,不主动上船的;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