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上不下、不尴不尬了。所以,我们这些定远书生,是真心不在乎这个虚名的了。幼鸣、卓人他们,其实学问都不差的却没人对着科举之路,有空多看一眼。
棣珊公听着,却是有几分玩味地,呷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子严、子聪,你们来了,倒是让翁家小三子,有点压力了。唔,昨日,老夫与翁中堂在一起吃酒时,二铭公就说了,并且让我传个话给你,说已保举子严你,署理上海海关道从四品海关同知嗯,子严,你现在已是五品官身了,是吧?
方子严笑笑的:唔,棣珊公,您可以给翁中堂回话翁中堂的心意,某家愧领了。说这次春闱,不管考出什么结果来,我方氏兄弟,都不会留在京城,更不想、也不会,进别人巴不得的、梦寐以求的翰林院一旦放榜,某家与舍弟浚益子聪,即去上海海关赴任。唔,这话,也是出来前,家兄跟我们如此这般,一再交待的。
棣珊公脸上笑意更盛:唔,选择的道路不同,也许,将来的造化,也就大大的不同了。嗯,求仁得仁,各辟蹊径,各领风骚,各有各的风景汕。嗯,我家卓人这一年多的文章著述,我偶尔看看,就觉得挺好,觉得他又长进了不少。嗯,没想到,这情报学,内里竟然有这么多门道,这么多花头,这么多弯弯绕的呀。以前,只知道若要做事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备,必然诸事顺遂只是,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需要看个人的运气造化,什么都让你占全了,是难上加难的谁家祖坟,也不会葬得这么好,有使不完的好运道。而“情报学”,却告诉我们,只要能够顺势利导,动用各种可利用的资源,借力打力在一定时间内,是可以营造出,这等有利的局面来的。
方子聪:呵呵,棣珊公,其实,中间最核心的,就是舆论引导了嗯,这一点上,英吉利人,玩得最溜乎他们拿这一招,也坑过很多人的。
棣珊公:前一阵子,京中风潮,套路手法,看着就与我家鼎成文章中描述的,是一个路子呀莫不是就是幼鸣他们,山寨人家约翰牛的吧?
方子严一乐:操控舆论,隔山打牛,也是情报战的一个基本功汕嗯,主意是不是杨幼鸣出的,我不得而知但是,这中间,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层层往前推进的,操盘掌总的,可是你家卓人呐。
呃嗯?真是这小子玩的花头?
呵呵,什么时候,我家鼎成,遮莫厉害了涅!
棣珊公听着,立马笑意从眼角漾出来,乐得见牙不见眼的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雪糖浆,心中那叫一个舒坦,那叫一个美啊自家儿子出息了,能当顶梁柱了,能做大事了苍天啊,这比什么都强啊!
棣珊公:旗人凭着本能,觉得掌控舆论的重要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死死操控着四九城的坊间物议。唔,以前,每个孤零零在外乡做官的汉人,都是对抗不了这个强大的舆论场的。可是,现在就好多了嘛已经不是,他们想怎么歪嘴说就怎么歪嘴说,想怎么开黄腔就怎么开黄腔了。嗯,杨三郎和我家鼎成,玩的手法,还要更加不露痕迹些,更加高明一些,是吧?嗯,这一套,是跟英吉利人学的,是吧?看来,西人未必真的如坊间传说的那般,粗鄙不文,他们还是有很多真东西、真学问的呀!倒不像我们儒学,表面是文文雅雅的、斯斯文文的可实际上骨子里,尽拿些虚头巴脑的情怀说事儿,其实也是一种耍流氓呐!
棣珊公竟然对毕生浸淫的儒学,自我反省到这个境界了,这倒是大出方家兄弟意料之外不过,大家都是儒生,这话还是听过后,一笑而过,不好再继续深说的。
方子聪:嗯,棣珊公,我们兄弟不参与状元之争了,就是走过场地,考上一考您说,这届魁首状元,会花落谁家呢?
棣珊公一乐:嗯,搁以前嘛,还是有悬念的,是真要看各人临场发挥的,也要靠个人气运的可是,山东修河风潮一起,济宁孙家,多少会吃些挂落的嗯,孙家在大万岁心中的份量,怎么着,都会降掉几分几豪的。嗯,这也算是咱们在外围,无意中给翁家顺手帮了个小忙了。嗯,也许,济宁孙家,孙符卿老大人,也是会想到这一层的可是,他们还是照样义无反顾地,凭良心做了。喝喝,子严、子聪,这也算是一种“求仁得仁”,你们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