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准。
杨孟晗:卓人,你了解的情况怎么样,这是怎么回事,不合常理呀,好奇怪的呀?
何卓人:嗯,幼鸣,你还记得我们情报部的高级情报员,江宁秀才张继庚张炳垣吧?嗯,光复江宁后不久,他就再次潜伏,进入了武昌的北王府;现在是个在北王府管点事的中级官员;他手下也有情报员,潜伏在翼王府中。因为根据情报工作要求,都是单线联系,有的时候,信息传递,难免滞后。嗯,我们手头原来的情报,湖口守将,是石达开的同族同宗,部队也是老底子部队;从这一点讲,翼王石达开,还是很重视这个地方的,派的也是自己信任的人,部队也是靠谱的部队。我们本来预料,在这里,怎么着都会有一场恶战;但是,现在这情况,连我都是一头雾水了。
陈昊之:我觉得,也不奇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湖口县城位于潘阳湖之东,长江南岸,这个夹角上;战略位置,肯定重要无比。可是,没有过得硬的水上力量,在后面支撑;这就是一个孤城,一块死地;孤城不守,情理之中。一旦我军步兵到位,不管是谁,都是插翅难逃。搁我身上,碰到这种情况,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走了之。
杨孟晗:可是,湖口不守,何以守九江?九江一失,何以守江西?此乃必守之地,必须像个钉子一样,钉死在这,死也要死在这个地方的呀?江西战役,它是全局一盘棋啊;你不能光考虑,你这一支部队的生死存亡啊;你要考虑,整个江西太平军的生死存亡的啊?
袁翔甫:嗯哼,幼鸣,这是不是也从侧面反映出来;嗯,管中规豹,这翼王石达开,乌有死守江西之志;或多或少的,自己家里人,肯定知道一些风声,听说了一些内幕;连带着,他的核心手下,战斗意志都大打折扣了,不愿意拼老命了。
何卓人: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一个,情报员以前汇报上来的情况;太平军收税也好,打草谷也好;现在,都是分片包干的,各是各的,大家每条线,都分得很清楚。嗯,跟牧民分配了草场,各放各的牛羊,非常类似。每个王爷,都必须遵守规矩,不可以捞过界的。嗯,张继庚就说过好几回,因为捞过界,王爷们的手下,还真刀真枪的,干过好几仗涅!
嚯!打个草谷汕,自己人都动刀子了,也太拼了吧!
凌幼樵乐了:幼鸣,这样说来,就好理解了;一旦吃败仗,石达开就是想退回湖北,也是回不去的;回去了也是饿肚子,寄人篱下,得低头吃受气饭。反正,自己这片草场丢了,都必须要开辟新的草场;在别人家的草场上,是没得混的,指望不上的。嗯,也就无所谓,要不要从湖口,乃至九江这个地头过了;嗯,那边顺腿,就往哪走呗!嗯,再往深层次里说,如果将来是准备跑路当流寇,也就无所谓什么战略要地不要地了;嗯,战略要地、战术支撑点,只是对要割据某地,划地而守,才谈得上的。
何卓人:嗯,是的汕,何况,还有个疑是豪商黄玉昆,在跟小达子,里咯里咯弄地,很热闹地,郎情妾意地,唱着二人转唻!也许,这石敢当,心早就野了唻!
杨孟晗微微点头,看着江面,沉思了一会:嗯,也不能太掉以轻心;一切,只有九江之战之后,才能真正看出端倪,做出稍微清晰一点的判断;现在,只能是毛估带猜,不能完全作数的;嗯,更不能放松警惕,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船了。
凌幼樵:也是,诸葛一生唯谨慎嘛,小心没大错。明天,水上力量将兵分两路;叶常春镇标,将进入湖区,向南搜索前进,与徐州镇标相配合,目标是适时拿下东岸湖滨都昌县;并与沿昌江顺流而下的中路军方子夔第四师取得联系。嗯,内河舰队主力部队与海军陆战队,全力西进;直接越过九江城,或许会在西边登岸。只要石达开稍稍犹豫,耽误个几天;哼哼,子恒,你的二师,不会因为是在九华山边上驻扎的太久了,都变成是吃斋念佛的了吧?
陈昊之:湖口到九江,渡过鄱阳湖,陆路也就九十里地;你中午能到,我下午肯定也能到的。嗯,幼鸣,你不是说明天和我们一起走吗?也对,跟我们一起走吧;跟紧点,也许,还能赶上“浔阳江头夜送客”呐;不然的话,按这个架势,说不定,十有九,你又要和这个神交已久的什么劳什子石敢当翼王,擦肩而过,失之交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