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沉浮,读的书并不少。费莫家发迹,都有好几代了,自然有些底蕴虽然家里这一辈众兄弟中,也只有大哥费莫文庆是正牌进士,其他人都只是举人、秀才而已但众兄弟中,真正大字不识的,还是没有的。
在我大清,八旗官宦子弟,有一个“躺赢”的优势即使你读书不是很努力勤奋,天资也不算好只要在八旗官学里,慢慢熬个十年寒窗然后,不用考试,就有了秀才身份。有真本事,你就去混科举觉得没戏的,就可以出来混个中书、笔帖式、库使等等类似的官职干干了。
而且,让那些汉儿进士,气得吐血的是这些八旗官学生,不管在校成绩如何,不管这个秀才官学生有多水他们以后的仕途,往往比尔等这些汉人正牌进士,还顺当的多,升迁快当容易得多。
嗯,他们中间,还出过很多很多的大学士、军机大臣呐当过地方督抚的,那就数都数不过来了,如过江之鲫嗯,咸丰朝以前,旗人督抚超过七成,大多数都是遮种“官学生”。
不服是吧?你咬我啊!
嗯,较真起来,费莫文俊这个秀才,也是这么“水”来的真要是一路参加县试、府试,也是不好说的。嗯,费莫家的,乃至于太多的八旗子弟,升官发财的路子,不要太多了谁稀罕,眼巴巴地,一头汗地,挤这个科举独木桥。
要论年龄,费莫文俊比两江总督杨安卿,还要大个六、七岁他比安徽巡抚必禄福济,还要大两三岁呐加上家世显赫,又有个做军机大臣的大哥,在后面撑腰不是很把“年纪轻轻”的两江总督杨安卿放在眼里,说起来,一点也不奇怪。
而且,他上任之初,还有一个内里小背景嗯,就是大皇上已经对这劳什子两江杨文定杨安卿,非常非常不待见了。
两江三省下面三个巡抚,除掉资历比之更老的安徽巡抚必禄福济,再次特意派出了同为旗人、且家世很硬的他费莫文俊,来坐上这个江西巡抚的位置。这可不全是他大哥费莫文庆的个人,刻意的一厢情愿呐他只是就汤下面,在后面顺水推舟了一把而已。嗯,只是外人不明就里,以为就是费莫文庆面子大、下手快、心计多汕。
嗯,之前,在年初,把年轻有锐气有朝气的神童何丛山,派到江苏任职当时,还只是习惯性地、必要的相互牵制陛辞前,云山雾罩地说几句,也是让汉官们相互之间狗咬狗。这都是蛮人玩溜了的,用了二百年的老套路并不见得,有特别大的深意只是习惯性的,给你添堵添乱,有枣没枣打两杆而已。或者说,还真不是,说是朝庭已经布置好了,要做什么大的动作了。
而后来,特意派出费莫文俊,来先手卡位,画风已经大大地不同了已经真是一个大动作之前的预先布子了,就等待什么时候起风了。
嗯,而且,正常情况下,朝庭这样一拿捏这两江总督,也真就是聋子的耳朵,只能做个甩手掌柜了很快就有可能,会被下面的三个巡抚,咿咿呀呀,各施手段,一起哄就给架空了。况且,旗人巡抚,架空汉官总督,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甚至,要是费莫文俊自己运气再好点,瞎猫碰死耗子地,打几次胜仗,把长毛发匪赶出江西有他自己大哥在后面作伐,两江总督都有得做的。哼哼,让皇帝老倌儿惦记上的定远杨安卿,运气好,就回家吃老米,终老田园运气不好的话,就要去新疆吃沙子了猴年马月能回来,就看大万岁某一刹那的心血来潮了。
所以,知晓内幕的费莫文俊,不愿太搭理江宁的杨安卿,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况且,他本身平时,一般就懒得理这些,没什么跟脚的汉人呐哼哼,我费莫家的茶碗,不是谁想端,就能端得起的。
只是,我大清的气运,特么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一丢丢。
本来,咸丰四年秋天,卫国军与湘军,东西夹击,都是势如破竹长江一线的长毛,已经危如累卵,命悬一线了。嗯哼,曾国藩老先生只要再努力一点点,运气再好一点点,冲过九江、湖口,东西两路大军就胜利会师了。剩下的长毛败兵,就会被分割成相互孤立的好几块,覆灭只是在旦夕之间了。
那么,基本也就尘埃落定,又还我大清朗朗乾坤了。嗯,然后,狡兔死,这良弓就该藏起来了再然后,这走狗嘛,也就该烹个干锅子,正好下酒了。
当曾国藩老兄,又玩起跳水的戏码故事碾转传到刚刚到任南昌的费莫文俊的耳朵里也让他举目望苍穹,很是无语。
然后,就听说,湘军被打回原形,夹着尾巴一路败退一直退到岳州,到家门口了,才堪堪稳住阵脚。
可是,费莫文俊治下的江西,却无故躺枪了,成了两不管的地带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人见人嫌的弃儿了,成了没娘的孩子了。
剧本拿错了,这戏就唱不下去了所以的谋划,都卡壳了,消弭于无形了。什么时候,朝庭对两江杨家再发力,就变得遥遥无期,连长生天都不知道了。
如此一来,也让谱很大、来头很大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