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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六章、新枪

到了十一月下旬,沪上的天气,也慢慢转冷了;光秃秃的枝头,也飘落了最后一片黄叶。虽然靠着海边,不是寒风彻骨;但早晚冷风吹在脸上,还是感到颇有些凉飕飕的。

早上,杨孟晗一上班,刚坐进办公室;大毛刚给泡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呐;方子詹就进来了,有点神秘地,笑眯眯地,拉着杨孟晗;也不解释,就向靶场那边走。

丁心斋、龚逸夫、丁淑原三个老先生,早已经在靶场等候多时了;水根也在,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半人长的帆布布套子。

嗯哼,看来,他们几个,一定是有了什么阶段性的、有突破性的科研成果;就是在等着献宝,应该是有什么好东西,给自己瞧呐。

也已经初为人父,有了儿子的二十啷当的顾水根;也许,是学问多了,见识多了,在沪上生活了五六年了,气质慢慢就起了很大的变化;举手投足之间,早已洗脱当初的稚气,和乡土气息,挺沉稳、挺平和的。嗯,比起子聪来,还要显得成熟、老练一些。

也是,水根是小时候家里穷,没机会读书而已;就读书的天份而言,领悟能力,并不比方六爷逊色多少的。嗯,他姐姐馨馨,比方五妹,智商也是只好不差的。而且,水根做学问的态度,跟他的姐姐一样,很踏实、很钻研,也很有耐心;是典型的马拉松型的长跑选手,做事情特有长性、耐性、韧性。

不像子聪老弟,那么浮皮潦草的,蜻蜓点水的,由着自己兴趣来;兴趣点也多,转移得也快。

也许,人生境遇不同,对生活、对学习、对事业的态度,都会不知不觉地,有很大的态度差异。子聪干什么,都随心所欲,兴之所至,洋洋洒洒的。而水根,出身苦寒,因为姐姐的机缘,才很幸运地,从乡间田园走出来;自然也就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学习深造的机会。

他的刻苦、努力与专注程度,很多时候,让杨孟晗看在眼里,都非常感动;甚至,是有那么一点点心痛。

古有“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而今是,有天资的人常有;但有天资又有条件读书的机会的人,可不常有啊。有多少穷人家的聪明孩子,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岁月里,泯然众人了啊。

水根算是穷苦孩子中,不幸中的万幸了,终于抓住尾巴赶上趟。

就做学问的未来成就而言,杨孟晗心里,更看好水根老弟的未来发展;他这样一路扎扎实实地、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假以时日,他成为一代理工大家,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嗯,就是现在的国内同龄人中,包括丁心斋老先生的一干较为优秀的弟子;专业学术造诣,在他之上的,目前还没有看到。何况,他还这么努力,夜以继日的,这么用心勤力呐。

只要有长性,乌龟都能跑赢兔子呐;何况,水根也是才华横溢的,可不是什么慢腾腾的、笨笨哒的,忍者神龟哎!

水根是个安静的温吞水似的性格,儒雅是儒雅了,多少有些内向;不像子聪那么善谈,那么活跃,那么交游广阔,为人四海;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应酬、喜欢交际;就是跟人说话,也只有在他感兴趣的话题领域,言语才稍微多一些。

有空就待在实验室里,一鼓捣就是一整天。即使被老丈人、老泰山看到了,被轰出来、撵回家了,要他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他回家后,多数还是喜欢一个人,呆在自己书房里,继续不停地鼓捣着什么。

好彩,他老婆,是师父的女儿,不是外人;嗯,说不定他师父在家里,也是这个样子;所以,他老婆多少有点见怪不怪;不然的话,说不定真会想多了。嗯,当然,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三从四德,也没那么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就是到现在,水根他跟杨孟晗在一起,也都是杨孟晗说得多,他多数时候是很认真地当听众。嗯,尤其是在琢磨一样事情,怎么也想不通、想不明白的时候;他就喜欢过来,听姐夫瞎吹牛;也许,杨孟晗就这么天马行空地说着说着,水根就某一刻,就突然顿悟了,忽然开朗了。

所以,年纪轻轻的水根,在专业上,现在都有隐隐超越三个师父的架势;甚至,现在他一旦碰到很多很纠结的问题的时候,已经不怎么找三个师父们讨教了。不是他找那些鬼佬专家们,一起研究探讨;就是悄悄拐到家姐房里,翻看杨孟晗的书斋札记;或者,看到杨孟晗有空的话,就溜进书房,听杨孟晗漫无边际地吹吹水。

看到方部长,有说有笑地陪着杨孟晗过来了;水根细心地打开帆布长袋,取出一杆新崭崭的步枪;在三位师父的热切目光中,郑重其事地,递给杨孟晗。

杨孟晗接在手中,掂了掂,感觉比现在卫国军正在使用的夏普斯步枪,还略略轻一些。看着样式,还能看出,它和卫国军现在使用的主流步枪夏普斯步枪,有着明显的血缘关系,连长短形制都差不多;但是,很多细节上,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枪管口径,也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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