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章、看不见吗?
大舅哥方子箴,腊月十五就回来了;但考虑到礼貌问题,杨孟晗那天当晚,下班回来后,还是先去看望了跟他一起回来的润淼从舅;嗯,润淼从舅毕竟是长辈,杨孟晗按理,应该先去看望他。然后,进屋后,从舅就拉着没让走,拉着杨孟晗,聊了一晚上;嗯,主要说的还是浙江怎么施政、怎么抗灾,以及怎么办新式教育的问题。
嗯哼,润淼从舅也许是,把杨孟晗当成不收费的义务咨询师,不问白不问了。
从舅现在是很投入、很忘我的工作状态;也有点着急,恨不得战乱灾荒之后的浙江,一夜之间,恢复昔日的繁华;甚至,最好比往日还好上几分,把最富庶的苏南也给比下去。
一直到腊月十七晚上,杨孟晗才有空,到方府来喝茶聊天。进屋后,才发现子詹兄、凌幼樵也都已经在了,与方家三兄弟正聊得热闹呐。大舅哥方子箴方浚颐和方子詹方浚仑年龄差不多,打小两人感情就不错,兄弟情深。以前在老家定远炉桥,也是经常在一起,把酒对酌,谈古论今,举杯邀明月的。
子聪倒是嘴巴最快;嗯,他也是小嘛,说话最不过脑子的了。
方子聪:幼鸣,之前,爱棠是跟我说过,说什么英国公使包令,领着英国远东舰队,跟两广的叶名琛老大人打起来了;我当时还以为就是平常的贸易纠纷而已,也是像往常一样,闹几天就消停了;所以,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太多。嗯,以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起;每次都是如此这般,打打谈谈,不知道反复折腾了好多次的。嗯,刚才浚仑子詹大哥一说,我才知道,有了包令这个变数,这事可能就不那么简单了;甚至,会搞成大件事,后面有可能会很啰嗦的,是吧?
杨孟晗:虽然中国儒家有“要盟不信”这个说法;但是,签了合同不履约,你要有那个不履约的底气与实力才行。随着航海技术的飞速发展,坐着蒸汽轮船,从西欧到东方,时间越来越短了;可不像十几年前的风帆战舰时代,单程都要年把年功夫的。而且,人烟稠密的东方,越来越成为英法工业的原料来源地,和产品销售市场。这个,是任何一个工业化的西方国家,也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可是,我大清四九城那帮旗大爷,依然故我,老是还惦记着回到原来闭关锁国的状态,不要外人来打扰他们的好事;老想着关起门来,时间永远停止,好让他们继续过他们作威作福、躺着挣钱的小日子。所以,“幸福来敲门”了,他们就是睡得死死的,坚决不起来开门。嗯哼,为了不让他们从好梦中惊醒,他们的萨满大神,恐怕在大门后面,都快要累吐血了……
方子箴:听说,英国的首相,权力很大;国家决策,也不是女王陛下一人,一言九鼎;是吧?而且,听说,他们的当朝首相,巴麦尊子爵,就是包令的带头大哥、幕后老板,非常的强硬好战,是吧。
杨孟晗:他们都是一个党派,巴麦尊子爵是党魁;嗯,不然,和中国人相处和谐的前公使文翰爵士,不会就那么莫名其妙地黯然离职的;嗯哼,就是他轮岗调离了,也轮不到那几年在广州,几乎一事无成、毫无建树的广州领事“急先锋”包令;无论资历与能力,都该提拔更为老谋深算、成绩斐然的上海领事老阿礼国才是。
方子严:看来,官场争斗,任人唯亲;世界各国,莫不如是;倒是非我大中华独有的,是吧?
杨孟晗:呵呵,那儿都差不多;而且是,人家鬼佬做事风格,更加地红果果,不遮不掩、不管不顾,吃相只会比我们更难看的。嗯,“温良恭谦让”的君子之风,倒才是我大中华汉人所独有的。尽管蛮人入关之后,退化了不少,尤其是在中国北方中原地区。嗯哼,鲁地自古以来,原本是传承了一两千年的君子之国,礼仪之邦,文风海内最盛。可现在呢,只剩下遍地响马和一地鸡毛了;孔老夫子的文风礼仪,没有传承下来;柳下跖的徒子徒孙,倒是生生不息、连绵不绝,大呼小叫地一天天招摇过市了。
方子箴:幼鸣,如果真如你预计的那样,西夷舰队北上;这两江、闽浙,如何自处?嗯,刚才幼樵也说了;目前,在海上,直接怼上,我们还扛不住。
方子詹:嗯,浚颐,扛不住只是一方面;话说回来,关键是,我们有必要扛吗?
呃嗯?这话方子箴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嗯哼,罪过罪过,逾越了呀,大不敬的呀。
大舅哥方子箴,拿眼睛意味深长地审视着杨孟晗;嗯,他心里透亮,浚仑大哥这话,绝对是杨幼鸣你小子的意思。
方子严迟疑地问道:幼鸣,要是卫国军不出手,作壁上观;就指着靠那些“满万不可敌”的吃货旗大爷,哪那能扛得住;那帮瓜怂,连泥腿子长毛都打不过;那么凶的鬼佬要来打他,可不就像砍瓜切菜似的,他们根本就顶不住的啊。到时候,不是望风而逃,就是望风而跪啊。嗯,到那时候,京津地区,肯定是一地鸡毛;而且是,鸡毛飞上天的呀。
杨孟晗一乐: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