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还没下呢,你成天到晚逮空咒我,是道德经教过你幸灾乐祸还是怎么着啊?”
这些寥远的声音,慢慢的像灌进真空,在怀安耳里节节消弥。
怀安拿着一块抹布,慢慢的站起来。她看一眼脚边横飞而来的拖把,唇角在耳边的尖锐女声里慢慢摊平。
刘佳冷着一张脸,态度居高临下:“今天内场的刘阿姨请假,你代她打扫卫生。”
怀安抬起头看她:“内场卫生不归我打扫。”
“别说什么归不归,你就说扫不扫?”
“今天的排班我负责三区。”
“那就扫完了三区去内场。”刘佳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把围裙里的一把钥匙掏出来,往一边的服务台上扬手一扔,连下巴都弧度高傲:“记住,扫一遍,拖一遍,所有角落消好毒,关门时检查所有设备是否全部关闭,明天早上七点来开门。”
怀安有那么一瞬间,在思考要不要把手上的抹布扔到刘佳脸上。
她们在狭窄的走道里针锋相对,头顶光线昏黄。
怀安脸色不明,很久,刘佳听到她一声轻笑。
那种笑声,从昏暗的每个角落里带着冰冷的笑意,爬上她的脸颊,爬进她的耳蜗。
不可一世。
刘佳浑身一震,情绪冻结一瞬,却还没来得及爆发就听见怀安轻缓冷漠的声音。
她说:“刘佳――”
“你以后,千万别栽在我手上。”
刘佳只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突然在那一刻冰冷停滞。
空气里一切都静下来,静到只有怀安的脚步声,一下下离她远去,然后台上的钥匙被人拿起,在大理石台上划出嗤啦一声促响。
她竟敢威胁她!她竟然敢用这样盛气凌人的态度威胁她?!怀安!
怀安很久以后都记得她在这一天犹豫的半分钟。
那半分钟,她左手较量,右手妥协,中间连着自己薄薄的自尊。
第一次被人触碰到自己的临界点,她才知道在那里没有怒火没有卑微,有的只是深潭一样幽暗沼泽一样腥臭的冷漠。
如果她是迎夏口中的一匹狼,她就必须拥有锋利的獠牙,健壮的四肢,和一双让人生畏的眼睛。
怀安,她终有一天要成为所有正在经历的屈辱的魔鬼,把一切撕碎和吞噬,然后站在最高的地方,踩在他们头上。
走道尽头,怀安意外的撞上一双黝黑的眼睛。
那男人,浑身上下都是收敛的强势气息,他站在走道入口,像一堵黑色的墙。
他的眼神,钉子一样扎在她身上,然后一点一点用讽刺填满她的眼睛。
怀安脸色冰冷的从他身边走过,握着抹布的手攥的骨节分明。
身后人声交谈。
“路工,往前走吧,找个位置坐下。”
“恩。”
“哎――那是?”齐桥眼神迟疑,顿了顿,张口喊:“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