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幕县城的城门前立着一块告示牌,上面经常会贴出一些告示。今日,一张告示刚被两位县衙衙役贴在上面,百姓们便纷纷围了上来。然而,能看懂者寥寥无几。
江楚此时正巧走到城门口,见状便走过来凑个热闹。一看之下,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告示牌上贴的既不是大楚国法或者官府政令,也不是刑部衙门的海捕文书,而是刚刚上任的新县令写的一篇文章。词藻华丽,文采斐然!
“夫礼,先王承天之道,以治人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
江楚一看,顿时愣了一下。好熟悉的口吻!他记得之前国子监祭酒郭御夫郭老大人演讲的时候,开场白就喜欢用这句!
前身当年中了状元后,就曾经多次去听其演讲。这是一位崇尚以“礼”治国的夫子先生,先不说其治国思路合不合时宜,但其为人确实值得敬佩!
只可惜,两年前因弹劾代王横征暴敛、贪赃枉法,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而不被朝廷采纳,一怒之下,郭老大人一头撞死在金殿上!
江楚接着继续看下去,“故先师衡文先生常言、、、、、、”。看到这里,他就已经明白,这位新来的县尊大人乃是郭老大人的门生,衡文正是郭老大人的表字。
江楚看完文章之后,便明白了这位新县尊的意思,看样子其是准备在姑幕县推行“以礼治县”的方针!
这些与江楚没什么关系,他随着人流进入县城,顺着街道往前走。等走到东西、南北两条主干道交汇处的十字路口后,江楚便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街道上面人来人往,路边店面众多。道路两边摊位驳杂,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正是自己摆摊的好地方!
江楚先是拿出笔墨纸砚,然后向身后的小面馆租了一张小方桌和小板凳,很快一个简易的测字卦摊就摆了出来。江楚坐在桌子后面看书,还是昨日的那本《世说新语》。
不一会,一行四人从街道对面迎面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身披黑色大裘的老者,腰上挂着一块硕大的玉佩,精神烁烁,面容和善。
跟在其身后、稍稍落后其半个身位的是一位四十多岁、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一脸肃然,不苟言笑,但也是气度不凡。二人身后,是一男一女三十岁左右的两位护卫。男子腰上缠着一把长鞭,女子手拿双环。
或许是走累了,四人来到路边的一个茶摊坐下,正好在江楚的卦摊对过。老者和中年男子一桌,两位护卫另外一桌。茶摊的主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他殷勤的给四位一看就很是不凡的客人摆上四碗大碗茶。
黑裘老者端起瓷碗,率先喝了一口,脸上带着一丝怀念的表情,说道:
“这么多年了,这茶还是这个味道。可我却老了,不中用喽!”
坐在其身侧的中年男子闻言,一脸严肃的说道:
“都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何况员外正当壮年,如此妄自菲薄,岂不羞煞我等!”
黑裘老者闻言哈哈大笑,说道:
“文和,咱们今日是出来散心的,何必如此较真!”
说完之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看到道路对面的江楚后,轻“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真是一表好人才!”
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番江楚,眼中也是露出一丝诧异。但在看到江楚桌面纸张上刚刚写成的“一字测吉凶”后,顿时皱起了眉头!再看向江楚的时候,其脸上就已经没有了什么好脸色!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不悦的说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
黑裘老者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言语,低头喝茶。
虽然小田村地处偏僻,人口稀少。但姑幕城却是个人口众多的县城。江楚挑中的这个十字路口确实是出摊的好地方,车水马龙。
不过可惜的是,世间从不缺少聪明人。在这个十字路口周围,光卦摊算上江楚就足足有七份之多,在江楚同一条道路的五、六米之外就有一份。摊主一副老道人打扮,看起来仙风道骨。
虽然江楚的相貌不凡,儒雅俊秀,但年轻在此时却成了他最大的缺点!客人在他与老道人之间一打量,便纷纷奔向隔壁卦摊。
一盏茶的功夫,算卦客人不少,但江楚愣是没有开张。又过了一会,路边匆匆行来一位二十岁左右、妇人打扮、唇红齿白、娇滴滴的小娘子。小娘子来到路口,看了下四周,在看到一幅书生打扮的江楚之后,脸上一喜!
她直奔着卦摊而来,等来到近前,小娘子怯生生的对着江楚问道:
“先生,奴家想写份状子,不知先生可否代笔?”
江楚放下书籍看着对方,说道:
“可以。小娘子想要告谁啊?所为何事?”
坐在对面喝茶的黑裘老者和中年男子在听到江楚答应为对方写讼状之后,脸色都变得有点不好看。虽然大楚帝国对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