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暴跳如雷:“是谁吃了豹子胆,没有我的同意,居然私自去告发在中阳里发生的案件?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里正!”
于是,领着众人,气势汹汹的出了洞穴,见天色已晚,原来大家进洞穴里面已经有一天的时间了,洞穴口等着的众人已经尽数离去。
又问那个说话的人,为什么不阻挠从沛县来的衙差?
那人说,来的衙差,横蛮无理,进了村子,当时村里老少正往村里赶,他便胡乱抓人。
他问道:“那个蛇精姝姗何在?我们奉县尉的命令,要捉她去县衙问个明白。”
众人听说,忙说马嘴崖大蛇出来伤人一事,已派人到县衙报案,抓大蛇之事才是重中之重,中阳里并无蛇精,更无蛇精之说。
那亭长道:“这个年代,地广人稀,有大蛇出来,吃掉个把人,不足为奇。可是,”他奸险的溜着胡须,说,“听说捕蛇者莫塞,竟然勾搭了一个蛇精,光面堂皇的领到中阳里,堂而皇之的娶她做老婆。泱泱大秦,怎允许人妖交好,乱了律法?”
那些女人本来嫉妒姝姗,这一下听说县衙要抓她,喜出望外。
问那亭长道:“如是抓了她去,定然受笞刑之苦,问一下衙差大人,她会被判抽多少笞?”
那人邪着眼睛道:“这哪里是笞刑的事?”
他说:“抓到县衙问清楚,若她是蛇精,便是杀头的罪,拉到菜市口,一刀砍了;即使她不是蛇精,到了县衙,如果不配合县令的审查,也将她当是蛇精,按律给砍了。”
那些女人不过是想让衙差抓了她去,让她背脊梁挨抽,煞煞她的威风,没想到会到要杀头的地步。
听见此人如此一说,便慌了,说道:“中阳里倒是有个捕蛇人,叫莫塞,只是一人独身,尚未娶亲;也没有大人所找的,叫姝姗的女子,大人恐怕听错风言风语,大老远辛苦跑一趟了。”
那人在人群里环视一周,见并无特别姿色的女子,又到大蛇攻击人的树林边探看,尸体已搬走,埋掉,地上血迹仍就清晰可见;他命令村里人,要砸掉莫塞的门锁。
村里人说:“在这里,砸谁家的锁都行,唯独莫塞家的锁,万万砸不得。”
那人问:“为什么?”
村里人说:“你是个亭长,大小也是个官。莫塞是个捕犄角蛇的人。他背负朝庭的使命,万一屋子里的犄角蛇跑掉了一条,不要说我们这些贫民百姓负担不了责任,不要说你这个亭长也没有办法向县衙交待,就是那县令,也没办法向朝廷交代。”
那人思量再三,对两位跟从说:“我们就在门口,一直等莫塞回来,拿不得那蛇精去,我们绝对不能回去!”
如此,三个衙差坐在莫塞草屋门口,专要等莫塞回来。
村里人告诉他,莫塞和里正领着青壮年,去了马嘴崖洞穴,专寻洞穴里的大蛇,一时半刻还回不来。
“别等了,他与本村在泗水亭任亭长的刘季,相交甚厚,他即使回来,有刘季做靠山,不鸟你时,你奈他何?”
听说莫塞与刘季交好,那人不屑一顾的说:“你认为刘季是什么官位啊?那是泗水亭的一个无赖之徒,一天到晚只知嗜酒好色,无所事事,而且刘季目中无人,县衙里的那些官爷,有几个看好他的?尚且不能自保之人,如何依靠得住?莫将大话吓唬我了。县衙既叫我捕人,显然不再顾什么犄角蛇、三腿蛤之事?”
听见那人侮辱刘季,刘太公用拐棍猛戳地上几下,吼道:“你们好歹都是县尉手下共事的人,何必口出不逊之言。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站起来,也反口相讥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
刘太公大怒,举起棍子就打,那人从腰里拔出刀来,吼道:“你个老东西,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其他两个人急忙去拉他,村里的人也去拉刘太公,一时间大呼小叫,闹做一团。
刘太公本来就溺爱刘季,这一下有人在他面前侮辱刘季,心里的气,哪里忍得住,拼命的挣脱了众人,扑上去,照着脑门,直直的,就是一棍子。
那棍子正好打在那人的额头上,一下子头破血流。
那人是亭长,怎受得这般的屈辱,要跳起来杀了刘太公,怎奈村里人死死拉住他,挣脱不得,在那里破口大骂:“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时候,刚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姝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姝姗表示只要那亭长不追究村里人的过失,肯与刘太公和解,她愿意和衙差一起县衙,候审待置,要杀要刮,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她睁圆了那双凤眼,道:“如不然,你们休想得逞,我虽是弱女子,也要殊死一搏。我不去时,村里人众势大,量你们三人也捉不了我去。”
“好大的口气!”那人捂住额头,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