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塞说干就干,叫寿姬备足了金银,索性在东街把日前刘季给他临时租用的院子买了下来,装修一新,和寿姬一起搬到里面住下。
又将寿姬和他在沛县永久居住的意愿,告诉了刘季。
刘季找到萧何,将一包银子给他,让他到县令面前通融这件事。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事就成了。
大家在屋子里吃了一回酒,说到大秦避难的方法方式,都感叹了一番。
又说到单父县吕公避难到沛县的事情。
萧何道:“那吕公刚好今日做乔迁沛县居住庆典,县城的县令和郡里的郡守,各路人物都要去他府上道贺,我正好被邀请做掌管收贺礼事宜的账房,这就去忙了。”
又对刘季道:“各路豪杰都要去,刘亭长不能不去啊!”
刘季道:“那个吕公何德何能,竟然狗仗人势,拿县令的面子,叫沛县上下出礼给他,这不是勒索吗?我没有钱,不想去,就是有钱时,我岂去送他个鸟,还不如将钱买酒,好好吃个长醉不醒。”
莫塞示意寿姬借钱给他,刘季推了回去,道:“有钱留着日后用度,不要浪费给他那个泼皮,这才刚到沛县几天,倒要做起了地头蛇来。”
萧何笑道:“我知道刘亭长是看不惯那些官吏的嘴脸,你岂附耳过来,我给你说个妙计……”
刘季果然附耳过去,萧何教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刘季听后,笑了,回头对莫塞道:“萧何大人既然叫我刘季去唱一出好戏,莫塞大哥想不想去看看?”
莫塞道:“我如今有了寿姬帮衬,如何愁那几个钱,不去白不去,只是寿姬只好在家里,忍受了寂寞。”
寿姬笑道:“你就去吧!难不成要天天守着我,害怕我跟别的男人跑了?”
萧何首先走后,莫塞和刘季又喝了一会酒,黄昏之时,才出了门,只知道吕公在县城之西置了房屋,庆典就在那里举行,却不知具体位置。
他们刚出门去,见雾雨茫茫,走了一会,竟然下雪了。
走到西门,问了门亭吕公的房屋在何处。
亭卒见是刘季,忙出门来道:“那吕公嫌弃县城中人多嘈杂,自己在县城外面的小山上,购置了一片地方,房屋就盖在那里,你们出了县城,远远地,就看见一栋高大宏伟的石头建筑,那就是吕公的新住所。”
出了城门,莫塞道:“这天下甚的不安稳,刘公不在县城内购置房屋,为何把房屋盖到城外,难道就不怕强盗和兵祸吗?这个也太奇怪了。”
刘季笑道:“确实也够奇怪的,他是在单父县害怕仇家,才跑到沛县来避难。把房屋盖到城外的空旷之地,没遮没拦,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
两个人抬头往西方眺望,雪越来越大,灰蒙蒙的一片天,哪里看见一栋金碧辉煌的房屋?
正不知往何处去,突然在灰蒙蒙的天色中,见一老翁提着一个红灯笼,从前面急匆匆而来,手挥动着:“你们可是要去吕公府上做客的人?”
两人仔细看去,这老翁一身黑袍,白须齐胸,虽过古稀之年,仍昂首挺胸,正在奇怪,又听老翁道:“你们可是刘季刘亭长和莫塞?”
两个人又是一惊。
老翁道:“吕公知道刘亭长要来,害怕晚上迷路,故交代老朽在此迎接。此时风雪猛烈,赶快跟我走吧,县城里的客人已接了吕公的帖子,很早就去了,就差刘亭长和莫塞两位。”
两个人有点惶然。按理说,刘季和莫塞没有收到请帖,并不是在受邀请的客人之列……
刘季按了按腰间的刀子,道:“那就麻烦你老人家前面带路。”
那吕公也是够奇怪,刘季与他素不相识,刘季又不是县令身边的人,只是在泗水岸边的泗水亭当值,他如何知道刘季今日必去道贺,而派出个老头,在半路上等待。
天空灰蒙蒙的颜色,老头又打着个红灯笼,此情此景,气氛确实有点诡异。
走着走着,见四周天色忽然就青亮了,脑袋瓜里有些昏沉,分不出是白天还是夜晚,虽然远近高低都非常清晰,如是晚上,没有月亮星辰,若是大白天,却不见云雾,也没有太阳,只是雪还是下个不停。
老翁在前面道:“两位不必惊疑,吕公府上就要到了”
果然看见前面不远处,一片灯火通明,好一座巨大的建筑,全部是方石建成。
而那些方石,全然是光滑的花岗岩,整栋房屋,倒有一点像郡主们住的陵邑,房子呈不规则的形状,周围却有一二里长,由内外两层城垣构成。
县衙和郡衙的那些官吏,果然早已经到了,来回走动,见了刘季,虽不打招呼,脸却露出不肖来。
吕公的房屋果然宏伟高大,进到里面,见中轴部分的主体建筑,由三重递进式大型宫殿组成,一进去,就是一个大的祭祀殿。
殿里供着一只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