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一走进母亲的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对,翠姨替轻寒掀起帘子,眼睛对着屋里示意了一下。
“大少爷,今儿回来的早。”
轻寒走进屋子,母亲靠在榻上闭着眼,轻寒进去都没睁开眼。轻寒笑着说:“母亲,可是累了?”
太太睁开眼睛说:“我能有多累,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轻寒抬抬眉头笑着说:“这是谁这么不长眼,您告诉儿子,儿子给您出气去。”
太太噗嗤一声笑了,嗔怪到:“怎么越来越像老爷了,油腔滑调的。”
“儿子也是读过《孝经》的,能让母亲高兴的事,儿子都愿意做。”
太太眼睛一亮坐直身子说:“寒儿,快坐下。”
轻寒笑着坐在母亲对面,翠姨上茶,看一眼精神的太太悄悄乐了。
“寒儿,母亲看了几家,你瞧瞧,钟意哪家?”
轻寒眼前闪过槐花俏生生的小脸,那条黝黑的大辫子似乎就甩在轻寒的心头,一晃一晃的。黑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印着轻寒的模样,带着酒窝的笑脸好看极了。
“寒儿,寒儿。”
轻寒回神。
“母亲。”
“寒儿钟意哪家?”
“母亲,如今儿子还没有成家的心思,过两年再看吧。”
“那怎么行?原本就耽误了,如今不能再等了,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定下。”
轻寒突然心里一痛,脸色难看起来。
“寒儿,怎么了?”
“母亲,儿子有些不舒服。”
“要请大夫吗?”
“不用,休息一下就行,可能最近有些累了。”
“那快去休息吧。”
轻寒点头起身快步走出母亲的屋子。
太太愣愣的看着儿子的背影,翠儿奇怪的问:“太太,怎么了?大少爷钟意哪家啊?”
太太叹口气说:“他说暂时不想成家。”
“那怎么成?”
轻寒从母亲院子里出来,脚步虚浮,心乱如麻,疲惫的感觉席卷全身。闭了一下眼睛,抬脚往自己院子走去。石头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院子里安静清冷,甚至有寂寥荒芜的感觉。轻寒的脚步突然有些犹豫不决,寂寞此刻就像这刺骨的寒风,让轻寒突然觉得今年比以往都冷。轻寒摇摇头,走进屋子连鞋都没脱,直接躺在床上,很累很累。轻寒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睡着,无奈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早上,石头把早饭摆在桌上,眼看着时间到了,大少爷怎么还没起床?石头站在门口敲门。
“大少爷,大少爷。”
没有人答应,石头嘟囔着:“难道大少爷已经走了?不会呀。”
“大少爷,大少爷。”
石头推门而进,隔间没人,穿过帘子,石头一眼就看见大少爷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沉。
“大少爷,大少爷,大少爷。”
石头惊慌失措的往外跑,一路狂奔到了太太院子里,到了院子门口,石头大声喊:“太太,太太,大少爷病了,大少爷病了。”
太太刚端起粥碗,惊的手一松,粥碗落在桌上,粥顺着桌沿缓缓流下。
“寒儿怎么了?寒儿怎么了?”
“太太,太太,大少爷烧的厉害。”
太太急忙搭着翠儿的手往外走。
“快去请大夫。”
太太吩咐一声急急忙忙往轻寒院子里走。
“儿啊,你这是累的啊。”
太太坐在床边哭出了声。老爷急匆匆的走进来,看着床上的轻寒,焦急的问:“可是去请大夫了?”
太太只顾哭,翠儿赶紧说:“让石头去请了。”
“打盆冰水来。”
很快耿二打了冰水来,老爷绞了湿帕子,放在轻寒额头上。太太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一眼老爷说:“老爷,烧的厉害,要不用烧酒擦擦吧。”
“也好。”
“翠儿,去温些烧酒。”
老爷亲自用温过的烧酒给轻寒擦身子,耿二在一边帮衬着,额头上的凉帕子也换了几遍。老爷摸着轻寒的温度降了不少,欣慰的说:“好一些了,大夫怎的还不来?”
“我去瞧瞧。”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老大夫看完以后说:“大少爷这是受了风寒,加之劳累,这两天就不要再劳累了。”
老大夫写了药方,石头跟着去拿药。太太坐在床边流泪,老爷坐在隔间的桌子旁,神色凝重。
院子里响起纷踏的脚步声,晴姨娘带着西风和曼妮来了。
“老爷,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就病了?”
老爷抬起眼皮子淡淡的说:“说是受了风寒,没什么大事。你们先回去吧,别扰了无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