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那些个人家,要规矩没规矩,要家世没家世,木兰不听话,槐花怎么着也得给相看个好人家。我们耿府的姑娘那都是抢手的。”
翠儿笑着说:“太太抬举她,要说槐花那真是也不差。咱耿府厚道,不仅男娃读书,就我的槐花也是识文断字的,要真让她嫁个两眼一抹黑大字不识的,我这做娘的心里也不落忍。太太眼光好,我这不才让太太给掌掌眼吗。”
“不急,那几家都不行,我在琢磨琢磨。”
“嗯,我听太太的。”
翠儿出去后,太太靠在榻上眯着。轻寒进来就看见太太苍白着脸想心事。
“母亲。”
“寒儿来了。”
“母亲有心事?”
太太眼前一亮,突然就热切起来。
“寒儿,你天天在外面做事,认识的年轻人多,槐花也不小了,有没有合适的?”
轻寒心里一惊,面上不动。看一眼太太淡淡的说:“母亲想亲自给槐花相看?”
“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的。当初玉兰那丫头就是看走了眼,槐花可不能再遭那罪了。”
轻寒低下头,目光晦涩不明。随手端起茶碗,凑在嘴边没喝又放下。
“现在讲究民主,槐花心里怎么想的,母亲可是问过?”
“小丫头,一问就害羞,说是让我和她娘做主呢。”
轻寒心里一阵烦躁,起身说:“母亲,突然想起还有些公事要办,这事我知道了,会留意的。”
“去忙吧,这事倒不急。”
轻寒有些急促,快步出了母亲的院子,脚下忙乱,心中也忙乱,竟不知该去哪里。索性回了自己院子,坐在窗前出神。眼前闪过那丫头娇俏玲珑的身影,眨眼间小姑娘就长大了。轻寒心里有些痛,竟不知所以。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不知不觉中总会出现在自己梦里,闲暇时也会萦绕在心头。轻寒觉得心口闷闷的,用拳压住胸口,想去亲口问问那小丫头。
“大少爷,太太院子里传话,问大少爷在那里用饭?”
“石头,你说亲了吗?”
石头挠挠头,憨憨的一笑说:“没,没呢。我娘提起过,不过我爹说我现在跟着大少爷在外面做事,先不急,府里就这几个人,等以后长见识了,能说个好的。”
“耿叔倒是有些见识。”
“我娘最近急着给槐花相看呢。”
“哦,那丫头才多大?”
“不小了,十七岁了,我娘说再不定下来,好后生都让人挑完了。”
“小丫头有喜欢的人?”
“没有,天天在府里,现在整天跟着厨房,就知道捣鼓吃的,我娘问她,傻呼呼说,只要天天能吃好吃的,能做好吃的就行,气的我娘拿着擀面杖追着她。”
石头说着自己笑了,轻寒脑补了一下那场景,也笑了。
日子流水般滑过去,五月,政府下令改革,由于政府机构庞大,财政不堪重负,总理主持的内阁会议上有人提议精简机构,裁除吃空饷的职员,精简人员过多的办公室。此文一下,公署里的空前的忙碌起来,原本整天坐着喝茶、聊天的职员们,突然发现许多事要做,忙碌之余不停的打听消息。原本关系非常融洽的同事们,相处的时候尴尬起来,多了伪装少了真诚。男人们心思更加阴沉,女人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出互撕大战。打小报告的,制造谣言的,桃色新闻天天传的,平静的公署因为一纸行文,搅浑了一池水。
整栋楼都在风云涌动的时候,轻寒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那份文件。皱着眉头,想着国事。军阀连年混战,列强虎视眈眈的,南方国民政府不稳,北方军阀割据,国家积贫积弱,民不聊生。各地频繁发生天灾,地震、旱情、水灾,时有报到。如此下去,过不了多久,将会哀鸿遍野。可是,打来打去,都在争权夺利,都是为了私利。有志之士奔走呼号,却难以成就大事。轻寒突然觉得无力,曾经的富国强民之志,似乎就是个笑话。
轻寒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纸张轻轻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