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慢慢走过去,目光幽深复杂的盯着男人,男人干裂的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轻寒回头说:“给他水。”
男人喝了一碗凉水,干裂的嘴唇略有缓解,男人闭上眼睛,无视眼前的人。
轻寒沉声问:“你的名字?”
男人一动不动,似乎压根没听见轻寒的话。
轻寒回头说:“从哪儿抓到的?”
田中示意身边的人如实回答。
“东十街六号。”
轻寒点点头,回身盯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把东十街所有的人都抓起来,挨个问,总有人会知道你叫什么。然后咱们再继续下一个问题,如果你还不开口,咱就照这方法来,直到你说出来为止。”
男人睁开眼睛,破败不堪的身体却有一双清亮坚毅的眼睛。
男人淡淡的说:“李祥。”
“哪里人?”
“奉天人。”
“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人?哪里还有家人,都死了,都被小鬼子杀了。”
“你是共产党?”
男人轻蔑的看着轻寒,眼睛格外明亮。
淡淡的笑了:“是。”
“你只要说出一个反日分子,我就可以让他们放了你。”
男人笑了,由于伤情过重,男人的笑声不够爽朗,底气也不足。但男人笑声中的嘲讽和鄙视张扬而放肆。
“你以为中国人都和你一样,愿意像狗一样活着?”
“良禽择木而息,识时务者为俊杰。生命诚可贵,活着才是王道。”
“呸。”
男人用力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轻寒脸上,淬了冰的眼睛看着轻寒,轻蔑的说:“书读的不错,可惜都读到了驴肚子里。天生的奴才胚子,滚,真丢中国人的脸!丢中国爷们的脸!”
身后的日本兵想上前抽打男人。轻寒举起手制止他们,田中站在原地冷冷看着。
轻寒淡淡一笑,伸手慢慢抹去脸上带血的唾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语重心长的说:“如今奉天是满洲国的,我效忠皇上哪里错了?难道如你这般欺师灭祖?”
“你这狗汉奸!满洲国?哪里有满洲国?不过是小鬼子的傀儡,睁开你那狗眼看看,这奉天哪里是中国人的?”
“只要皇上在,这就是满洲国。”
男人觉得跟轻寒无法交流,话不投机半句多。男人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眼前的狗汉奸。
轻寒知道所有的日本人此刻正紧盯着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哪怕连一个眼神都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轻寒认真的盯着男人,慢慢说:“只要你说出一个人,我就能保证你活着走出这里。”
男人淡淡的笑了,轻蔑的说:“像你一样当狗?”
“效忠满洲国的皇上。”
男人嗤笑一声,不再说话,一副懒得搭理轻寒的模样,闭上眼睛。
轻寒笔直的站在对面,声音低沉而有力。
缓缓说:“只要你说出一个,荣华富贵,洋房美人,美酒佳肴,要多少有多少。”
男人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轻寒紧盯着男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轻寒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男人依旧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轻寒。
轻寒退后几步说:“看来,也许我们的方法有问题,你大概已经忘记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不如,马上让你回忆一下,等你回忆起来那美好的生活,也许你就能想起许多事,说不定就愿意跟我们配合了呢。”
说完轻寒退到田中身边,低声说:“我说完了,看来效果不大。”
田中侧目看一眼轻寒,然后挥挥手说:“继续。”
酷刑继续,轻寒不忍直视,淡淡的说:“在下不喜这种血腥的场面,先行告辞了。”
田中看一眼轻寒点点头。随轻寒一起往外走,短短的一段路,伴随着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轻寒觉得这过道异常漫长。
“田中君不觉得这方法没用吗?”尺度文学hix
“耿先生有办法?”
“干嘛不换一种方式?”
田中抬抬眉头看一眼轻寒,轻寒漫不经心的说:“我听说过一个故事,那还是早些年大清国的事。那时候,革命党闹得凶,老佛爷责令大臣们严厉镇压。其中有一位大臣,抓捕了一名革命党人,用尽酷刑,都没能如愿。最后,大臣突然得人指点,找了大夫给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革命党人医治,等他缓过来后,马上用美酒佳肴、金钱美女招待他,如此几日之后,等这名革命党人习惯了这种享受。有一天大臣阴沉着脸把他送进了地牢,告诉他,两条路可选。一,与朝廷合作,同意诏安,供出所有他知道的革命党人,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风风光光过一辈。二,重复之前的酷刑,让他再回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