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三天的后一大早,酒井气势汹汹的走进关押老张的牢房。
凌乱的枯草上,老张破败不堪的身体冰凉,五官下凝固着黑色的血迹。
酒井发疯的大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田太郎知道后,也不比酒井好。固若金汤的宪兵队监狱怎么会出事?
“难道说是菜市场,是谁把毒药送进去的?查,必须查清楚。”
只用了一天时间,酒井就梳理出清晰的条理。
从老张进了宪兵队,七天时间里,直接接触过老张的人有十一人。刑讯科四人,行动科四人,医生一人,送饭一人,倒便桶一人。刑讯科四人前四天轮流审讯,后三天没有离开过。行动科四人轮流看守,没有离开过,医生是宪兵队军医。
老张伤势过重,怕活不了,所以让军医简单的清洗伤口,上了药,一共用时一个钟头,随后便离开了。送饭的一天送一次,七天共送过四碗稀饭,三个馒头。也没有离开过。倒便桶的两天去一次,第三次时,人已经死亡。就是他发现的。
武田太郎听着酒井的报告,手里翻着记录。酒井说完,低着头默默站着。过了一会儿,武田太郎阴冷的声音响起:“也就是说接触过老张的人都没有离开过?”
“是。”
“知道这事的人有多少?”
“应该都知道。”
“也就是说宪兵队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属下以为宪兵队是安全的。”
“那十一个人现在怎么样?”
“独立关着。”
“接触过老张的十一人中只有送饭的和倒便桶的是中国人?”
“是。”
武田太郎站起来,向外走去。轻寒和酒井紧跟着,小声问:“先去刑讯科那儿?”
“先去看看倒马桶的。”
酒井阴沉着脸赶紧走到前面带路。边走边说:“倒马桶的老憨脑子不太好使,就关在他平时住的地方。”
在宪兵队最北边的院子角落里,有一间青砖房,房子后身是宪兵队的高大院墙,房子和院墙相连的角落里堆着马桶。鼻息间臭味弥漫,武田太郎仅仅略微皱了皱眉头,对轻寒说:“叫他出来。”
轻寒上前打开屋门,冲着里面喊:“老憨,出来。”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满脸乱糟糟的胡子,眼睛似乎还没睡醒的眯着,嘴里嘀咕着:“这就要干活了?还没吃呢,就要屙。”
轻寒淡淡的说:“说什么胡话呢?司令官有话问你。”
老憨立马清醒了,看了看几人,低下头老老实实的说:“噢,知道了。”
武田太郎声音很冷,低沉的问:“是你发现那人死了?”
老憨听到武田太郎阴冷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小声说:“嗯,叫他倒马桶,他不起来,俺只好自己进去倒,他躺着,挡路,俺就推他,他不起来。才有人进来,说他死了。”
武田太郎仔细看着老憨,老憨低着头,慢悠悠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武田太郎又问:“你见过他吗?”
“见过。”
“在哪里见的?”
“倒马桶。”
“见过几次?”
“三次?那天他死了,算不算?”
“老憨,家里有人吗?”
“嘻嘻,俺还有娘。”
“她好吗?”
“好,娘说俺最好了,最孝顺。”
武田太郎看着老憨说娘时露出憨憨的笑容,武田太郎一瞬不瞬的看着老憨,老憨笑着笑着就不笑了,慢慢低下了头。
武田太郎转身走了,酒井和轻寒紧跟着。
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老憨低声嘀咕:“也没赏钱呀?”
武田太郎脚步一顿,看着酒井。酒井淡淡的说:“是宪兵队的几个人开玩笑的。老憨刷马桶时,他们开玩笑说:行动科的人把人看死了,老憨发现了,一定会得赏金的。”
武田太郎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武田太郎的办公室,武田太郎冷冷的看着酒井,淡淡的说:“谈谈你的调查结果。”
“从直观来看送饭的和倒便桶的嫌疑最大。刑讯科加我共四人,前四天审讯时接触过人犯,后面三天与人犯没有任何接触,没有机会。行动科四人轮流值班,他们都是帝国的军人。军医是帝国的军人,是给帝国军人看病的,不可能给自己制造麻烦。所以,只有送饭的和倒马桶的,他们是中国人,机会最大,也是嫌疑最大的。”
武田太郎看着酒井说:“不要掉以轻心,知道这事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我觉得可以重点调查那两个中国人。”
武田太郎微微一眯眼:“佐藤事件你不会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