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轻寒回来晚了。槐花一觉都睡醒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轻寒轻手轻脚进来,槐花突然开口:“回来了。”
轻寒上床躺下,伸手搂住槐花,摸摸肚子,柔声说:“睡不着?”
“睡醒了,在想事。”
“想什么?”
“王嫂子,最近总出去。”
暗黑中轻寒皱起眉头,沉思一会儿低声说:“她注意到关嫂子了?”
“这倒没发现。”
“顺昌路那边好像也出了点问题,王嫂子这里倒也说的过去。最近事情多,你和关嫂子都警醒着点。”
“嗯,我知道了。”
“让关嫂子给关老师带个话,盯着王嫂子。”
“好。”
翠鸟带来的消息,让酒井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原本迷雾重重,如今却有了方向。
酒井马上召见了桥本,仔细询问耿轻寒最近的动向。确实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酒井倒也不灰心,叮嘱桥本一定盯紧耿轻寒。
老张牺牲的消息传到城外,关队长派人乔装进城,伺机把老张的尸骨运出城。
酒井恼怒之下,命人将老张的尸体挂在宪兵队的瞭望台上,游击队员们远远看着,悲痛万分。
关队长咬牙切齿,带着队员们给老张立了衣冠冢,鸣枪祭奠。关队长在碑前发誓,定要消灭小鬼子,替所有为民族解放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关队长觉得此事一定要给小鬼子一个打击,让小鬼子知道,中国人是杀不完的,共产党是杀不完的。哪怕是只剩下一个中国人,只剩下一名共产党员,也会拿起武器,打击侵略者。
游击队的几个领导开了碰头会,一致同意关队长的意见。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老历年的前一天,轻寒从官署出来,去了西十街。
范金林没能在老张的联络点等到老张的下线,酒井也没从老张嘴里得到任何线索。西十街的知新书铺不声不响的又开始开张做生意。老板还是儒雅温润的关老师,伙计还是伶俐活泛的东子。
轻寒打算在年前见一见关老师。
桥本依旧板着脸,车上,轻寒交代去西十街的金店。
车停在金店门口,轻寒下车。两人一前一后,准备走进金店。
一声枪响,桥本应声倒下,原本热闹的街面上霎时乱了起来,轻寒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寻找子弹来源。目光刚触及目标,不过是瞬息之间,第二声枪响,轻寒中弹。
子弹嵌进了轻寒的左胸。
轻寒捂住胸口,看一眼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四周乱糟糟的,耳边听着杂乱刺耳的声音,慢慢倒下。
轻寒看的清清楚楚,开枪的那人轻寒认识,就是他千辛万苦营救出去的关队长。
轻寒微微一笑,向另一个方向倒下。
原来为了给老张报仇,为了替奉天除害。游击队最终决定除掉奉天最大的汉奸耿轻寒。
游击队员们跟踪耿轻寒好几天了,一直没机会下手。眼看着年关将近,关队长决定亲自动手。
今儿一大早,关队长和另一名队员就化装进了城,关队长坐在洋车上,另一名同志拉着洋车,直奔西十街。
小伙计东子还没来,关老师疑惑的看一眼关队长,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关队长拍拍他的肩膀:“前两天进城的同志怀疑有人跟踪,今儿我来探探。”
关队长揣着枪出门,关老师眉头紧蹙看着两人的背影。两人在街上晃悠,快到中午时,两人觉得今日又是无功而返了。对一下眼神,回到西十街,准备吃饭。
刚到小饭馆门口,关队长抬腿准备下洋车时,就看见耿轻寒下车。
关队长心中一喜,与拉洋车的队员对看一眼。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关队长掏枪,另一名同志掩护。
桥本从司机座这边下车,耿轻寒从车的另一边下车。关队长一眼就看见桥本腰里别着枪,当机立断开枪,先射向目标离自己近且具有危险的桥本,然后再开枪,射击有车做掩体的耿轻寒。
关队长揣着枪离开后,关老师就一直心神不宁。关老师总觉得今儿关队长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等小伙计东子上工后,关老师站在书铺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心神更加不宁。
进进出出几次,小伙计东子奇怪的问:“关老师,您今儿有事?”
关老师笑笑:“没事,明儿就过年了,今儿怕是没人来买书。”
快到中午时,关老师的不安越加厉害,随即叮嘱一声东子,说自己先去吃饭。
关老师往门口走去,心下焦急,眼睛看着街面。
关老师看见关队长两人在小饭馆门口停下,急忙往过走。
突然,关老师一惊,看见惊弦的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