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转向云子:“特高课的审讯有结果吗?”
云子起身立正回答:“没有,我会命令王处长加快速度。”
武田太郎点点头看着轻寒:“无觅怎么看这件事?”
轻寒摇摇头说:“太郎,你不觉得这些人来的时间有些巧吗?”
武田太郎抬抬眉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轻寒。
一郎和云子也都神色复杂,瞬间变了几变,都盯着轻寒。
轻寒面不改色,坦然自若。斟酌着开口说:“工厂缺人不是一天两天了,按着时间推算,这种状况至少已经十几天了。之前他们怎么不提?工厂不能正常生产,直接会影响效益。商人重利,直接利益受到损害,他们为何会选择沉默?却为何在被已经定罪的美国籍犯人引渡之后,大张旗鼓的提出来?”
三人面色一变,均沉默不语。
已经被定罪的犯人被引渡了,没有定罪的人却依旧被关押着。
这是法律的笑话,这是上位者的笑话。
轻寒继续说:“一个是已经定罪的犯人,其罪行明确,影响恶劣。只因为其拥有美国国籍,就可以无罪释放。昨天,就有人看到这名美国人公然在租界大摇大摆的出行。而另一边,能够创造效益的不能定罪的人,却关押在监狱。这天差地别的待遇,可谓是个笑话。商人的确重利,但他们对帝国的贡献可是实打实的。那些工人无足轻重,但他们至少听话,北平因为他们的存在,依然繁荣。工厂得以生产,商铺得以热闹,作物得以生长,一批一批物资得以顺利运走。北平若是没了他们,只有使馆和租界的那些无所事事的人,谁来为帝国服务?”
谁来为帝国服务?
轻寒的话可谓直指重点。
轻寒扫一眼三人变幻莫测的神色,幽深的目光绕着云子转了几转。
停顿了一会儿,目光盯着云子,幽幽开口继续说:“当然,清除所有不安定的因素,是必须的。北平需要一个治安良好的环境,那样才有利于帝国,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武田太郎喃喃重复:“因噎废食?”
武田太郎看着轻寒,仔细琢磨这句话。
轻寒微微一笑说:“是的,因噎废食。我们不能因为噎过一次就不吃饭,不能因为个别反日分子就放弃大量能为帝国服务的良民。太郎,你也不能因为一个不能为帝国带来任何利益的美国人,就让所有真心为帝国服务的中国人寒心。比如范婆婆,甚至如我耿无觅。”
武田太郎神色一禀,范婆婆,一个中国老婆婆,中日友好的典型。宪兵中队的中队长亲自慰问过,武田太郎的亲信山下亲手颁发的良民证,和一线参战的士兵亲密合影过,报纸上曾大肆宣传过,甚至日本本土也大肆宣扬过。
卢沟桥事变的当晚,这位范婆婆和自家的老头子就带着吃的喝的冒着枪林弹雨上了一线,给攻打北平的日本兵送吃送喝,送棉衣送被子,帮着抬伤员,帮着清洗纱布。她那老头子没干两天,就被无眼的枪炮要了命,可这范婆婆丝毫没受影响,依然坚持在前线。
日本人进了北平城,这位劳苦功高的范婆婆亦被日本兵迎进了北平城,一轮接一轮的慰问,拍照合影,接受采访。
轻寒忘不了范婆婆,武田太郎又怎能忘记?
一郎垂下眼眸,心思暗动:这耿轻寒永远能摁住武田太郎的软肋。
武田太郎看向云子:“你怎么看?”
怎么看?耿轻寒句句实话,合情合理,没办法反驳。可就这样放人,绝对也不行。
云子思索一下说:“哥哥,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应该与警察局长斟酌一番,制定出一个可行的方案。虽然我们需要为帝国服务的中国人,但也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反日分子。”
“好,你们马上拿出方案,这件事要尽快解决。舆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压下去,引渡美国人这件事绝不能再次被宣扬。还有,那些商人们要老老实实的,帝国需要的是良民,他们要心甘情愿的为帝国做贡献。”
“是。”